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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今日真的见不到了。
她坐进车里,不再抱有期待。
没有靳昭,将今日所有的时间都放在阿猊的身上,倒也不错。
“娘子,先去何处?”
马车外,车夫扬声问。
候在宫门外的大街上拉客的马车,相比公侯府上的马车,自然简陋许多,木条打的车框,竹条编的车顶,略遮一遮日头,四周则空空荡荡,连块遮挡的麻布也没有,
实在是马车太小,只能堪堪坐下一两个人,若是还围起来,这样的天,坐在里头只怕要闷坏。
云英看了看四下零星的行人,说:“先去西市吧,西市的陈记茶果铺。”
从前杜夫人很喜欢陈记的凉茶饮配茶果,听说是在凉茶里加了温补的药材,既能解暑,又不伤身,便打算买一些送予殷大娘。
“好嘞,娘子坐稳了!”
车夫高声地喊,催马哒哒沿朱雀大街往西市的方向去。
车身摇晃着动起来,云英伸手抓着车框,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悄悄跟随的眼睛。
靳昭是方才才从延政门外的汤饼摊子过来的。
开了十多年的汤饼摊,做的就是他们北衙军的生意,早同他们熟了,刘述同那老叟提前招呼过,请营里的兄弟们吃早膳。
他这个中郎将既要给刘述面子捧个场,又私底下将账先付了——兄弟一场,他少年时颇受过刘家人一番好意,如今做了刘述的顶头上司,没道理要他破费。
原本这一天都该如此,先下值的侍卫们大多要直接去刘家。
刘家今日虽忙,却也提前备了一应的茶食、酒水,甚至还提前问街坊邻里借了地方,给他们打铺子歇息,以便夜里有精力闹上一宿。
靳昭起初也打算去,都说好了,几人难得淡了上下级的规矩,要好好闹一闹,可他心里始终不踏实,好似蚌壳里进了沙砾,拼命挤压着,想将那沙砾挤出去,却怎么也不成功。
他记得余嬷嬷的话,知道穆云英今早要出宫。
地址是他亲口说的,余嬷嬷既没让他亲自来接,便是不需要的意思。
他那日也想好了,要离她远些,不再同她有瓜葛,今日就该什么也不想,只管去刘述家中看热闹。
可是他怎么也放不下,吃汤饼的工夫便走神了两回,终于在其中一个下属察觉到他异样问起时,借口有事,回了朱雀门。
他这样满腹心事地走,恐怕都以为他是要私下替殿下办差,实则只是躲在货郎的摊子后面,偷偷看一个小娘子的情况。
只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防止武家那小子出现而已。
他这样为自己解释,心里却清楚,就算武家那小子当真怀恨在心,也不知道穆云英今日会出宫,根本不必担心。
谁知,那没道理出现的人偏偏就出现了。
-
西市外,云英买了凉茶饮与茶果出来时,外头已是人声鼎沸。
恰是早市的时候,临街的铺子都已开张,走街串巷的卖货郎挑着担子,吆喝着从街上走过。
赶早出来做活谋生的工匠们穿着短打,在街边的铺子排着长队买胡麻饼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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