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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条老狗。”
江濯看到廊下丢着几件衣裳,上面还有擦拭的痕迹,“这支鬼师应该是他的下属,他们必然做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情,才惹到了大师姐。
大师姐虽然爱打架,但大多数时候她只打架,能让她杀人,还是用这种‘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方式杀人,只有一种情况。”
“孔扒皮在天命司内算元老,地位很高,灷娏山一带的地盘,悬复只给信任的人管,因此从空岁山到灷娏山这一段路,都归孔扒皮管。”
洛胥回首,“你猜得不错,这支鬼师正是他的下属。
他有个癖好,就是扒人皮做灯笼,底下的鬼师投其所好,也争相以扒皮为乐,并且孔扒皮还有个习惯,他不喜欢在猎场里追捕猎物,他喜欢突袭普通村镇。”
“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江濯指尖掂量着幽引,面容在暮色里,有些冷幽幽,“夜路走多了,总会撞见鬼。”
“迦蛮是跟着他们来的,”
洛胥转身,黑发与逐渐浮出的夜色相融,“她醉酒跑错了方向,索性往灷娏山的方向去了。”
他们是追着媒公留下的印记过来的,路上看到许多宗族门派的马车,打听了一番,才知道是悬复在召集天下宗门。
等进了空岁山的范围,又听人谈起这里出现了个奇怪的女修,满辫缀着铜钱,行动有金铃声响,便猜测是迦蛮。
“这些鬼师久驻在灷娏山附近,没有去过中州,故而不知道,只要听见金铃响,就必定是北迦蛮到了。”
江濯指腹轻推,滑开些许扇面,“大师姐也有个习惯,凡是被她盯上的恶徒,都会收到几枚铜钱,那是她的买路钱。”
洛胥问:“买哪门子的路?”
江濯幽引向下,指着地面:“死路。”
院落篱笆和树丛杂草交错,夜色深深,从空岁山下来,转入御道,沿途都点着大红大灯笼。
几辆宗门马车经过,有人问:“今晚怎么这么安静,路上巡视的鬼师呢?”
“没听见动静,”
弟子掀起帘子,正向外看,忽然双目大睁,失声叫道,“……啊!”
只见御道两侧,每根灯笼柱上都挂着一个鬼师。
这些鬼师肃然垂首,因为没了皮,都比往日谦卑许多。
几串铜钱掉下来,叮铃哐啷,滚向黑暗——
孔扒皮靴子踢到了,他低头,看见八九枚铜板儿正掉在他脚边。
他握着酒杯,歪身把这些铜板儿都捡起来。
“孔扒皮,你钱袋破了?”
任百行穿着簇新的灰袍,在旁边哈哈、哈哈地拍着断手,“司主分你那么多地,你兜里怎么就装着铜板儿?门口的叫花子都比你体面。”
孔扒皮不欲与他争,把铜钱塞入袖中,粗声粗气:“管你什么事?今日是司主宴请天下百宗的大日子,你少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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