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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隽霆刚坐在餐桌边的时候,是挺满意的,不是那种复烤复热出来的东西,大部分都带着新出炉的香气,而且看起来像是做过功课的,避开了所有他不爱吃的东西。
他尝了两口,味道也不错。
本来以为魏寻只是有些事情要忙,但陆隽霆又仔细观察了下,全桌上只有一副餐具。
魏寻没有穿家居服而是穿了件衬衫,站在桌边一侧,手里还拿着个本和笔,边看陆隽霆,边在上面写写画画。
陆隽霆的唇边又不易察觉地绷了一瞬,他长臂一伸,握着魏寻的手腕把人拽到了身边的椅子旁。
魏寻知道他不喜欢自己抗拒挣扎,所以面对陆隽霆的碰触,他就像个橡皮泥捏的软体似的好摆弄,被轻轻松松地就摁着坐下了。
“写什么呢,给我看看。”
陆隽霆说。
魏寻的本子攥在手里,有点犹豫的功夫,就被陆隽霆抽走了。
上面是一整页的时间安排表,细化到每十五分钟,完成的事项旁边就有一个工工整整的对勾。
陆隽霆的目光留在7:30-7:45的这一行上。
本来写着叫陆隽霆起床,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又被划掉了,后面只剩下床头摆放蜂蜜柠檬水,检查浴室洗漱用品存量还有现磨咖啡。
他把本子搁在一边,抬起眼皮看魏寻,陆隽霆还什么都没说呢,魏寻就一副战战兢兢一级预备的样子。
像谁欺负了他,又从哪受了委屈似的,明明这一大早,陆隽霆从醒过来就没见着魏寻人影。
但本来要说的话,陆隽霆还是战术性撤回了,他有点不太痛快地绷着唇角,觉得现在和魏寻说话要用到的脑子不亚于开一场业务会。
停顿了片刻,陆隽霆说,“你又把自己当管家和保姆了?”
魏寻平直地望着他,但眼里多了一点恐慌,他听出来陆隽霆的意思是他不缺管家保姆,这代表他又没了个用处。
他记得以前陆隽霆也说过类似的话,他说他不缺朋友,然后就把魏寻忘在脑后了。
又来,魏寻脸上本来就不多的血色在陆隽霆的这句话后,又少了点。
“你那又是什么表情。”
陆隽霆本来想发脾气的,出口前的一秒,他忽然想到,听他说完这句,魏寻八成就是想也不想的“我错了”
,更糟的说不定当场又要哭起来。
这不是陆隽霆想看到的,不仅没劲,而且好像在不停提醒他,事情没有过去,伤痛的阴霾在不停笼罩。
那种感觉更糟。
所以陆隽霆压着声音,换了个说法,“你不用这么兢兢业业。”
他扫了眼纸上密密麻麻的字,问魏寻,“你不累吗?”
魏寻眨了眨眼,说,“我不累啊。”
额角的青筋忽然不受控地跳了一下,陆隽霆无奈地说,“我是说,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交给别人,犯不着这样。”
“哦。”
魏寻情绪稳定了一些。
陆隽霆顺手就把碍眼的本子扔得更远了点,重新拿起筷子,说,“你以前不是挺自在的吗?”
以前魏寻心安理得地起得比陆隽霆晚,吃得比陆隽霆好,除了享受就是放松。
正因为有这个对比,才让陆隽霆能察觉出来,魏寻以前像是在家,现在呆在他这,总特么有种来上班的感觉,只不过换了一个工种而已。
谁知道魏寻摇了摇头,说,“以前那样不好,现在不会了。”
陆隽霆看了他一眼,明明是一脸乖顺,但他一大早就惹了一肚子气。
他喝了口咖啡,不再看魏寻,语气也变得有点生硬,说,“坐过来,吃饭。”
一上午陆隽霆的气压都很低,会议间歇的时候,他又想起早上,魏寻看起来既有点害怕又有点不想让陆隽霆失望,所以坐在他身边很努力地吃东西。
越吃那张瘦巴巴的脸色越难看。
是在享受还是在勉强是很容易分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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