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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头马面领着这一小队鬼差将要经过向沉烟。
向沉烟站起身拍掉手掌上的泥土。
马面走在最前面,率先看了过来,急忙喊停众鬼,朝向沉烟行礼:“朱云境主。”
向沉烟点点头,用视线指了指后面俨然已经没了意识的小妖:“犯什么事了?”
马面又行了个礼,头上的一对长耳朵和他一般一丝不苟地竖在头顶。
只见他慢条斯理地开了口:“回朱云境主,事情是这样的……”
搁后面的牛头是个急性子,嫌马面一句话说得罗里吧嗦,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扯了里的锁链:“境主不知道,这妖怪胆子大得只身闯到我们二殿来,当着阎王的面就是一通大闹,还想往寒冰狱里头闯,这不,被我们给好好收拾了一顿,正准备押往冥河去。”
马面胳膊肘杵了杵牛头,示意他话实在是太多了。
向沉烟勾起唇角,客套着附和了一句:“胆子是挺大的。”
牛头打了个响鼻:“胆子大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能耐不是,要我说也就像境主这样的,有通天的本事在身上才行,当初大闹酆都城,这事儿到现在都还被咱们津津乐道呢!”
“闭嘴,这是咱们能议论的事吗?”
马面急了,一把拽过牛头的鼻环让它闭了嘴,随后又急忙朝向沉烟赔笑脸,“这憨牛平日里失心疯惯了,境主大量,别与咱们计较,我一会儿一定好好说他!”
向沉烟笑着摆摆手:“无妨,差事要紧,可别在这里耽误了。”
“那小的们先告辞了!”
马面行罢礼,连忙喊着牛头和鬼差们继续赶路去了。
狸奴用手抓了抓耳朵,心思还停留在刚刚牛头说的那番话上:“境主……大闹酆都城?”
“呵。”
向沉烟自嘲般笑了一声,“许多年前的事了,早忘了。”
说罢,又若无其事地催促狸奴:“我们得快些,楚江王被人闹了场子,现在心情定是不大好,要是再发现我们刨他园子,指不定要去告我的状。”
两人很快就刨了一袋子土,心满意足离开。
向沉烟看起来是真的心情不错,破天荒地想要绕个远路散散步。
一路上狸奴心不在焉地跟在后面,寻思着这一麻袋的冥土合着都能捏个一般大小的她了,便问道:“境主,不就是捏个小泥偶吗,干嘛要挖这么多泥巴?”
“狸奴,你记住,凡事有备无患才能放手一搏。”
向沉烟说得很认真,认真到狸奴都不敢回话了,只反复琢磨着那个被打碎的老泥偶,想到那两半不知道该怎么描述的泥巴块,隐隐有所顿悟。
行至冥河边,向沉烟忽然停下了脚步,狸奴险些撞过去。
“镜主怎么了?”
狸奴揉了揉鼻子问。
向沉烟没说话,只静静盯着前处,狸奴从向沉烟身后探出脑袋,看到前面河岸边躺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
“是他?”
狸奴发现那少年就是刚才在冥二殿那边遇见过的,被鬼差扔出来的小妖怪。
向沉烟在原地停了片刻后径直朝少年走了过去。
少年趴在地上,浑身缠绕着残魂之气,看来是刚从冥河里爬出来的。
他阳寿未尽,按照惯例,不管是谁擅闯冥界,都会被镇压后打上一顿,由鬼差押上回生船送回阳间。
但看他这一身狼狈,应是在被返送阳间的途中跳下船又游了回来。
向沉烟不由有些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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