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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侍卫却并不离去,含糊道:“好…好像敲登闻鼓的是枢密院的吕大人。”
此言一出,犹如一滴水投入了滚油里,群臣哗然。
吕居正不是死了么?明威将军带着兵马都没能抢回他的尸身,吕家只能以衣冠冢给他下葬,皇帝还赐了奠仪,他们还准备去送一松吕大人呢。
吕居正虽然看谁都不顺眼,总是鼻孔看人,但也算得上是两袖清风,清流朝臣里还是尊敬他的。
“让他进宫。”
建元帝面色晦暗不明,半晌重重坐在龙椅上道。
”
是。”
御前侍卫倒退而出。
不多时,就将一个瘦弱身影带到了大殿上,那人身上的灰随着走路动作一路簌簌像下了场雪似的落下来,他发冠半歪着一缕发丝粘在脖颈上,膝盖处衣袍也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虽然身形狼狈,面色也颇为苍白,但眸底一片澄明,上了含元殿看见建元帝就来了精神,一蹦三尺高,抢到建元帝面前叩首行礼,“陛下,臣有本要奏!”
群臣虽未出声,却将耳朵都悄悄竖了起来,这种情形建元帝也不能直接把吕居正拉下去,建元帝如芒在背,即使不情愿还是只得道:“爱卿一路奔波…”
“陛下,臣有本要奏!”
吕居正扬声道。
他初时声音微弱,却是越说越声若洪钟了。
“爱卿讲来吧。”
建元帝无奈道。
“臣要告四皇子陷害忠良、穷奢极欲、罔顾百姓性命,贻误救灾、谋害朝廷官员!”
吕居正气得鼻子都歪了,得到许可顿时连珠炮似的道,字字掷地有声,众朝臣不敢置信,这次议论声像是廊下的铜铃,轻微震颤嗡鸣声久久不止。
这吕居正大约是疯了,连皇子也敢告,陛下已经定下是那益州太守玩忽职守,贪污银两,他这是在跟陛下做对啊。
建元帝被他们吵得头疼,左掌拍在龙椅浮雕的龙首上,怒道:“都住口!”
群臣刹那间敛声,建元帝冷眼斜睨着跪在地上的吕居正,声音低沉道:“吕卿,益州的水患四皇子已经处理好了,你大难不死重返望京,这就是你想说的么?”
吕居正直起腰背,掩在破旧衣裳下的脊梁笔挺昂然道:”
是!
“
”
臣请四皇子上殿,臣要与四皇子当面对质。”
吕居正不是听不出建元帝的杀意,但他死而复生,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句句戳着建元帝的肺管子来。
倘若能平息益州水患,告慰亡灵,就是今日撞死在含元殿上,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呢?
建元帝看他坚定神情,就知道他又要“以死谏言”
,不让他和老四见面,他现在就要撞盘龙柱了,那他的名声…
建元帝心头先怯了三分,到他这个年纪,无非是皇权尊贵,身后名声,微一沉吟就生了退意,老四没做过最好,他要是让吕居正抓住了把柄,那他也只能弃卒保帅了。
“召晋王。”
建元帝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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