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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她做陆婵玑时,总觉得从承剑门到山下的路很远很远,下了山的陆闻枢总是要过很久很久才会回来。
如今住在山谷中,却觉得自己离承剑门很近。
只要她想,随时可以回承剑门。
但还不行,她还没有做好万全准备,此时站到陆闻枢面前,不能拿他怎么样不说,反倒容易打草惊蛇,可能会伤了自己。
先不说她与他修为的差距,哪怕她此时已经拥有了可以轻易击败陆闻枢的能力,也决不能就这么悄无声息把他给杀了。
如今巨海十洲的修士将陆闻枢奉为正道魁首,以他为旗帜为号召,为心中榜样。
若是她悄无声息将他击杀,恐怕其他修士只会把她当成犯事的恶人,会想掘地三尺挖出她来替陆闻枢报仇不说,还会为他的陨落而感到惋惜。
她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哪怕是死后的好名声,她也不要留给陆闻枢。
陆闻枢养她,花了十三年,顶着那张一成不变的温柔面具,也足足演了十三年,一刻都没将这面具卸下过。
他多有耐心。
急则生乱。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越想要得到,越是要隐忍蛰伏。
这是陆闻枢花十三年教会她的东西。
再来一千年,两千年,三千年,她都等得起。
在真正站到陆闻枢面前之前,还需要筹谋一些事情。
困意袭来,玉蝉衣闭上眼睛,就此睡去。
她睡得很浅很浅,一阵轻轻的风吹草动,都能把她从睡梦中唤醒。
等次日一听见笃笃笃石臼相击的声音,玉蝉衣立刻就醒了。
她起身来到药庐,一片烟雾缭绕中,巫溪兰正在炼丹捣药。
经过昨天简单的交谈,玉蝉衣已经知道,不尽宗的生计全靠巫溪兰的药田来维持。
师父师兄常年不着家,全都不管宗门死活。
巫溪兰作为大师姐,独自一人担起宗门的责任,炼丹捣药,有时卖灵草,有时卖丹药,换得一些灵币来维持宗门的日常生活。
玉蝉衣坐到她身边,问道:“师姐,这些药是自己用,还是拿去卖?”
“早啊小师妹。”
巫溪兰道,“有些自己用,有些卖了。”
“卖了,能换多少钱?”
巫溪兰想了想,道:“我这一炉炼的是驻颜丹,如果成功的话,大概五十灵币吧。”
五十灵币?玉蝉衣不懂物价,又问:“那,能买得下一柄剑吗?”
巫溪兰捣药的动作一顿,一双眼讳莫如深地看着她,问道:“一柄剑?你要剑干什么?”
“我想当剑修。”
巫溪兰沉默片刻,艰难道:“你……为何也想当剑修?”
“我想拔得下一届论剑大会头筹,我要名扬天下。”
玉蝉衣抬眼看她,字字说得掷地有声,丝毫不掩藏自己的野心与欲望。
她的双眸因某种情绪变得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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