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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夫人与她挨肩坐着,关心地问道:“你现下感觉身子如何?”
“好多了,只是…偶有头疼之症。”
“你这头疼之症,大约是落水受寒所致,我去叫他们再熬一碗玉米山药排骨汤,给你驱寒暖身。”
沈听珠颔首。
沈忡应消了怒气,道:“珠儿,你且安心养病……圣上已下旨杖责杨子邈三十,以示惩戒,日后,若是谁再敢设计陷害于你,纵然闹于殿前,我们沈家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沈听珠胸中一阵酸楚,“四娘让阿爹、母亲费心了。”
“珠儿生分了,一家子骨肉如何说得费心二字,下月十五你朱世伯调任来京阙,正逢娩儿归家,你们姐妹二人和子均他们一处热闹,最好不过了。”
夫妻二人叮嘱了她几句,沈听珠一一答应,他们好似习惯了她的沉默乖顺,又说了几句,这才起身离开了。
待到无人,商秋才撅起嘴,愤愤不平道:“若不是因三郎君,娘子也不会关心则乱,着了他人的道,三郎君何故发这么大的脾气?这几日您病的这般重,都不见他过来看一眼,一来还——”
沈听珠见她越说越来劲,忙打住她的话头,“商秋,不许私下议论三兄!”
“婢子是心疼您。”
商秋委屈地闭上了嘴。
她本姓王,名妞子,儿时室家相弃,乞为奴仆,沈听珠瞧她可怜,给了她几两银子救命,她却一心跟了沈听珠,自改了“商秋”
为名,留在沈听珠身边当了婢女。
两人年纪相仿,沈听珠喜静,又不爱使唤人,身边贴心侍奉的只她一个。
沈听珠拉过商秋的手,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三兄这般生气,是因事关皇家,兹事体大,他脾气素来这般,无碍的。”
商秋欲言又止。
沈听珠面容稚嫩,眼神冷静,“可赵献琮毁我名声、要我性命,依仗庆羡王之势,避开责罚…商秋,我决不会任由他这般嚣张!”
商秋点头,情挚意真,句句掷地有声:“婢子自小没了家人,若不是您,早不知死在何处了,无论您要做什么,商秋都随您。”
沈听珠紧紧握住她的手道:“好商秋,来日方长,我们走着瞧!”
*
一场秋雨,没头没脑下了小半个月,窗外桂花湿漉漉地盛开,沈听珠在阁中闷得慌,穿了衣裳,在自己居住的知福院里走了走,沿着回廊出了院门。
府邸东、西、南、北四面布局规整,端方有序,回廊曲折回旋,颇有曲径通幽的意境。
沈听珠一路走到清波阁,它位于庭院正中,傍水池而筑,岸边种了几棵桂花树,秋日空照,明亮橙黄,一阵秋风吹来,香气淡雅,淡黄的桂花纷纷落下,沈听珠捻了些鱼食喂鱼,庭院树影婆娑,光影扫过她白净的小脸,似一面无瑕的碧玉。
清闲片刻,廊庑忽地走来几个少年郎君,说笑走过转角,一看到沈听珠,立马转头问沈听祈道:“四娘病好了?”
沈听祈冷冷地扫了沈听珠一眼,少女今日穿了一件蓝白圆领衫,外穿云织玉鈫蓝褙子,下穿八破裙,纯真灵秀,俏生生一身打扮,也不知是不是病了几日的缘故,她肌肤苍白,脸蛋消瘦,腮帮不见一点肉。
沈听祈的脸色沉了下去,叫了声:“沈听珠!”
沈听珠一愣,局促起身,行礼道:“郎君们安好。”
少年郎君抬手相揖,“四娘,听说你落水后一直昏迷不醒,近日身子可好些了?”
“已经好多了,四娘谢郎君们关心。”
沈听珠娇憨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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