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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人全死光了吗?”
吕三宗依然点头,韩烈表情不变。
“吕三宗早知今日你会后悔当初的狠毒吗?”
吕三宗茫然地看向韩烈,苍老的眼睛里写着不知所措,他可能不会后悔,当时的皇帝忌惮谢家,他不过是揣测圣意将事情揽过来做了,既然要做就得做绝,不然谢家有报复他的可能,只是没想大道无形,最后是韩烈这个无缘做谢家女婿的寒门来向他要债。
韩烈没再提问,只飞快的签下了结案陈词,三司其他人无有异议,吕三宗自己亲口认罪了谁又敢去质疑审案的公正与合规性呢?
冤案归根结底是前前朝的事情,与他们无关紧要。
韩烈也不想多牵连无辜,他的目的就是为谢家翻案,给谢云蝶和谢家亡灵一个告慰。
而事情果然不出他所猜测,太祖授意甚至是先帝也乐见谢家的倒下,这些他不会告诉谢云蝶,有些事情他都做不到何况她。
而眼下陈家的皇位落在了一个八岁的小皇帝身上,他若真要为谢家报复,恐怕会让天下纷乱,所以这一切到此为止就好。
韩烈走了,接下来的事情,许恪接受安排,直到所有人退了堂。
一夜间,朝野纷纷议论谢家冤案,有还记着谢家情分的人家去寺庙为谢家人烧香,也有人记下这个冤案写作无题诗警醒后人。
无论如何,多年的冤案终于翻案,是值得庆祝的。
许恪领着许清妙提了一坛二十年的女儿红,再次敲响了韩相府的大门。
第61章第61章
“夫人,可还有什么想问我的?”
韩烈端坐床前,面上若无其事地看向侧躺在被褥里的谢云蝶,他从刑部回来时天色尚早。
将谢家翻案之事细细地与谢云蝶说了一番,自从重逢后一直平和的女子再难自持,扑在他怀里痛哭了一番。
接着便是,她问他答,将那谢家案情所有细枝末节问了一遍又一遍。
“我问再多遍,知道得更清楚也改变不了全家被害的事实,我甚至连自己亲手报仇都做不到,韩烈,谢谢你,我代谢家所有亡灵谢谢你。”
谢云蝶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好像这十八年来所有的眼泪都攒在了这一刻。
韩烈倾身搂着她安抚,低头看着她浓密的头发里那零星几根白发,她明明容貌未变却其实暗处早就有了华发,就像她这人一样看起来明艳动人其实朴实较真,暗地里不知道伤了多少心。
“不用谢我,要谢就谢你自己,是你让我一直坚持这么多年,没有夫人你,我可能早就不在这官场上沉浮了。”
他自己清楚,如果说有什么经天纬地的抱负那也早就在日复一日的繁琐中磨灭了,支撑他走到如今的是对谢云蝶的执念。
谢云蝶她自己是不会知道他是如何在看不到希望时,也坚定的选择这条路的。
他也不想让她知道,她只要知道他做这些都是为了找回她,而如今她陪在他身边就是对他最好的回报。
谢云蝶的脸颊埋在韩烈的颈窝,刚停顿的眼泪又开始汹涌,像关不住闸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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