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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持见状,接过竹签端详片刻,道:“此签象曰:‘潜龙在渊,腾必九天。
大哉乾元,万物资始。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施主所求之事,不必太过忧心。”
冯嫽垂眸不语。
以何为问可得此签?她不知晓。
若论家国之事,她一介女子最高不过爬到太后之位,垂帘听政,更何况三皇子在夺嫡之中毫无胜算,何来希望可言。
良久,冯嫽抬首,环顾四周,唯见香烟袅袅,佛影庄严,众人神色各异,皆有所求。
她轻启朱唇,喃喃道:“世人求福、求财、求禄,皆有所凭依,或祖荫庇护,或才智卓然,所期之果虽未必尽如人意,然终究存一丝生机。”
她的生机在何处?
破局之法,又在何处?
凌久回答不了冯嫽的问题,他只觉得自己要被这和尚治死了。
本只是伤口疼,谁晓得这和尚竟拿着个砍柴的斧头要往他身上招呼,但凡他慢了一步,此时怕是已身首异处。
“这位师父,我这伤并无大碍,您且把斧头放下罢。”
凌久一边说着,一边往后退,脸上堆满了比哭还难看的笑,眼睛紧紧盯着那明晃晃的斧刃,心内直发慌。
“施主莫要乱动,此伤若不及时处理,恐会扩散,截肢乃是最为稳妥之法,还望施主配合。”
和尚双手紧握着斧头,嘴里念念有词。
“什么?治不好便要砍掉?那若是头上破个口子,难不成还把头砍了?”
凌久反唇相讥,言辞凿凿。
和尚似是被他说动,双手却依旧紧握着斧头,只是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头上之伤与身上之伤岂有可比性?贫僧皆是为施主着想,若不截肢,这伤口一旦恶化,性命堪忧。”
“那我不治了。”
凌久心一横,索性破罐子破摔,想着便是感染死了,也好过被砍成几段。
都说人死后会变成星星,他可不想变成满天星。
“普贤!
住手,快快将斧头放下,莫要伤了香客。”
正值凌久与那手持斧头的和尚僵持之际,一位面容清秀、神色慌张的和尚匆匆赶来,止住了那即将落下的斧头。
“慧泽师兄。”
普贤忙放下斧头,乖乖站直了身子,候他前来。
慧泽先向凌久行了一礼,宣了声佛号:“阿弥陀佛,施主,贫僧方才在下山途中有所耽搁,让普贤师弟先行一步,未料到竟生出这般事端。”
言罢,以眼神示意普贤。
普贤会意,忙向凌久躬身致歉:“施主,对不住,是普贤鲁莽了。”
凌久这才留意到,普贤不过是个十余岁的孩子,身量尚未长成,瞧着纤细而单薄,不想却能单手举起那几十斤重的斧头。
凌久摆摆手,不甚在意地说道:“没事没事,未成年皮些也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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