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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琇莹坐在阿政手边雕白玉,阿政手中把玩着鹰鸟,鹰鸟从他肩上起飞,盘旋飞天。
阿政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辽阔之极,无悲无喜,似是天穹倾顶。
那少年的王似乎已观天下。
“韩非,天地浩大,天下辽阔,尔现已入秦,难去韩矣。
那何不尝试着做寡人的良臣,与我共建一个你我构想中的千秋一国呢。
那时天下无分国别,列国再无战乱,家国一统,可称一句泱泱大国。”
他接着道,“百年离乱,何以为国,战乱未平,何处是家?这天下满是落日哀鸿,河边无定骨,招魂苦无名。
这算是乐土吗?
“寡人的志向是重筑一个新的家国,那个家国百姓安乐,四方太平,田梗不闻起战声,堂前幼子可逐蝶。
寡人想为万世开太平。”
他言语平淡,不是那种慷慨激昂的语调,他只是在叙述,他似在闲聊,只是眉宇间平白增了三分坚毅和刚硬的胆魄。
琇莹在日光下,一笑似波光荡漾的潺潺溪水,清澈得不染一丝尘垢,“阿兄开太平,那我便是尽我全力跟着阿兄,为生民立命。
我期望凡在这片土地上归顺我兄长的秦人,皆可朝有食,暮有所,有衣穿,可读书。”
从幼年时开始,他的志向从未变。
阿政嘴角上扬,琇莹一直跟着他。
琇莹将自己一直雕的印玺递给了他阿兄,想让他想下章文。
那蓝田玉玺上雕着一只大虎,皮毛立现,虎威尽显,琇莹练了多日,可算是出师了。
阿政细细端详,摸了摸他的头,“便刻,“疾风劲草。””
疾风劲草,百折不挠,大道三千,我自向前。
琇莹眼一亮,拿起刻刀,就开始雕下章文。
韩非咀嚼着他们的话,想着想着面
露苦笑,“秦,有,王上,公子,怪不,得,可以横强七国。
()”
王志弥坚,身为王辅的公子更是赤心清明,心志如磬。
秦运气真好啊,那么多公子中怎么就选中了这两兄弟,太不公平了。
他们若是生于韩,该有多好啊!
鹰鸟击飞破云,长唳于天,纵情自在。
韩非抬首看着那些鹰,伸出了手,感受到了风,他的食指与中指中覆着厚茧,他不远万里求学荀子,穷尽心血学了帝王术,他又写了很久的书,思考了很久的存韩之计,处心积虑想要韩可以多活十年。
可是这个王一来,他只是略施小计,他甚至没有私下里去捅刀子,他就是明谋,明谋啊,天下有识之人都能看出来啊,可我的王根本看不见,他只看见了眼前的珍宝。
他本是一直沉浸在梦中,可这秦王打碎了梦境,一把把他扯了出来,让他睁开眼看看这世间,这韩国。
他碎了韩非的幻想,他说,存韩,空想,笑话!
可他不得不这位秦王是他在书中一心期盼的君主模样,旁人或许会觉得他是一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的疯子,他渴望的一统,也无异于痴人说梦,因为百年离乱,所有人都默认了分裂,分裂简单,融合多难啊!
领土完整对秦来说简单,可要将思想,文化铸成一块,要天下人承认他们是一个国,谈何容易!
可韩非也是个疯子,他觉得可以,如果是这个王那就更可以了。
他抬起头,将自己的目光对上阿政,王要,答应,我,不要伤,害韩,地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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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政笑了起来,烈如赤阳,璨若辉光,“韩将是天下的一部分,秦将是天下。
我是天下人的君父。”
天下奉我为君父,我侍天下若亲子。
韩非决定归秦了,阿政很高兴,让他先去给李斯当副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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