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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既然决定要做了,就不能扭捏的,那太过虚伪。
其他人已经行动
了,我们也要快了。”
抢粮,向反抗的官员与平民百姓提刀,怎么不损阴德呢?
秦不会被一两场仗打败,可现在粮确实不足,加之长线运输,他要短期内聚起大批粮威慑各国基本上是不可能的,只有如对韩一样抢了魏所有的粮,无论贵族,亦或平民,无论青壮,亦或老弱他们的粮都要。
大梁城从今天开始便是彻底的孤城,外界将不会有一粒粮运过去。
他造杀孽,罪无可恕。
来日死于非命,尸骨无存,他也应受的。
这一夜他纵马驰于魏土,他抢了这地上的人赖以生存的那点资本,他口说不杀人,可是他杀的人还少吗。
他该垂泪还是该昂头,他不知道。
当夜,他便聚了大批粮草将之拢到了秦营。
腰间宝剑血迹犹猩,少年郎在火光中听见了大水侵落声。
王贲引黄河、鸿沟之水灌大梁城,大梁城破,指日可待。
他们若快,便能在楚地聚兵之前,吞下魏土。
当水来时,他们便赢了。
琇莹知道,做了就是做了,说太多什么难过便是虚伪,如何也改不了他干了的事实。
他就坐在那儿,看着秦军因胜利被火把的光照得更显开心的脸,默默地擦着自已的剑。
为何擦不干净呢?那血痕似要铭在他心中。
“公子。”
王翦坐在他旁边,乐呵呵地观望他的剑。
“公子这是把好剑,公子给它取名字了吗?”
琇莹勾起唇,轻笑,“它是阿兄赐的,与现在的秦弩一样用的墨家新制的铁,是把好剑。”
他又用巾帕擦了一下那光洁如新的剑身,好像这样也能擦干净他心上血痕。
他接着轻声道,“有名的,它与我同名,亦唤琇莹。
我今日不该用它的,让它脏了。”
“同名之剑,公子未脏,它亦澄明光闪,我未见脏污。”
王翦问着垂头不断擦剑的公子,忽想起了他第一次随军出征,一路之上,也是为抢粮不择手段,彼时年少也曾因军令亲自杀死过弱子,他亦扪心自问过自己,他是不是真的是个无情无血的人。
他是吗?他也许是吧。
琇莹抿直了唇,他乌沉沉的眼睛阴郁地望向王翦。
“那是将军看错了,我亦脏了,衣摆上都是血呢。”
“公子啊,脏了就脏了吧,咱们这血里打滚的也不能追求天天干净。”
王翦长叹一声,良久,才道。
“我彼年在赵,人欺我与阿兄幼无力,向我们举刀,我当时便觉得向无知弱子抬起刀来,便是世间最恶之人了,而今轮到我自己向旁人举刀了,明明我们无冤无仇。”
他笑起来,笑得悲凉。
“我与那些人没什么两样。”
他接着道,“不,我大抵更虚伪,我放下了对他们的实质的刀剑,却抢了韩人的粮,抢了魏人的粮,让他们接下这无形的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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