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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宁淅在钟磬音震惊的目光中接过了宣传单和笔,低着头签了,笑说:“可惜是《二月》的单子啊,要是我俩的剧,今天‘易家唯’也能给您签一个。”
“我、我带着呢!”
后面一个小姑娘喊了一声,举着印有宁淅和钟磬音两个人剧中装扮的宣传单挤上前来,忙不迭地递到宁淅面前,“宁老师,我、我带着……”
宁淅当即接过宣传单,飞速签上自己的名字,而后微笑着递给了钟磬音。
“钟老师。”
宁淅的唇边有不甚明显的戏谑与揶揄,他对钟磬音说:“能不能签个名。”
宁淅只签了自己主演的几张宣传单和戏票。
演出结束后还保留着这些东西的人本来就不多,今天也不是宁淅的戏,更不可能时时当护身符似的带在身上,有些粉丝虽然觉得可惜,但也没太纠缠。
宁淅推说自己要去一趟洗手间,大家纷纷让路,也没有传说中狂热到不行的粉丝非要追进去看看宁老师是什么尺寸的。
——除了钟磬音。
钟磬音看得出来宁淅没有要去放水的意思,只是找了个由头躲开人群而已,便跟在宁淅的身后也躲了进去。
地铁站的卫生间味道很是刺鼻,钟磬音抬起手捂了捂,宁淅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也确实没有去上厕所,只是站在镜子前了一下衣服。
钟磬音站在宁淅身后,四五步远的地方,看着镜子里的宁淅。
性格不怎么好的大前辈完全收起了在外面面对粉丝时的笑模笑样,嘴唇微微抿着,眼神冷淡锐利,又恢复成往日在话剧团里不易亲近的样子了。
钟磬音看着宁淅面无表情地衣领,清了清嗓子,站直身体对宁淅说:“谢谢宁老师。”
他抬了抬手比了个手势,又补充:“抬举我。”
刚才宁淅在粉丝认出自己时把钟磬音推了出去,又要和钟磬音一起签名,大傻子才不懂宁淅是何用意。
宁淅从镜子里扫了钟磬音一眼,不咸不淡地回:“现在剧团断代严重,不说具体演技怎么样,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是很多,中段也勉强顶得上,青年演员却实在不太行。
你是没什么天赋,但是看起来也不是进重山来沽名钓誉或者混日子的,既然你肯学,我就一定会认真带你。”
钟磬音抿了下唇,脱口而出问道:“那林老师呢?”
宁淅回头看了钟磬音一眼,看得钟磬音很是尴尬,“呃”
了几声,挠着头说:“林老师也和我谈过,说你教了他很多东西。”
宁淅转回头去,淡淡说道:“林老师技巧方面已经成熟了,不需要我什么。
他不仅有天赋,还有良师指导,你要是想吃这口饭,就必须努力磨炼。”
“嗯。”
钟磬音向前走了两步,站在了宁淅的身后。
“宁老师,林老师和我说,你说过,希望百年之后的人提起话剧来、要不可避免地提到你的名字。
“——我做不到流芳百世,但是我希望,在我活着的时候,最起码,在我还在演戏的时候,只要有人提起话剧来,偶尔也要提一提我钟磬音的名字。”
“我做不到流芳百世,但是我希望,在我活着的时候,最起码,在我还在演戏的时候,只要有人提起话剧来,偶尔也要提一提我钟磬音的名字。”
长达三天,钟磬音的话在宁淅的脑子里嗡嗡作响,平均每隔半个小时就要跳出来余音绕梁、振聋发聩一番。
宁淅深吸了一口气,再也忍不住,把手里的剧本团成团,狠狠敲在了林翊君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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