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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树怒喝道,剑刃一顶,桑落的脖颈上立马沁出了血。
那道伤太细,桑落甚至感觉不到疼痛,反而有一丝刺痒。
还想来那一套?颜如玉手指一抬,示意知树撤去银剑退到一旁。
他仍旧毫无温度地俯视着她,唇畔挂着一抹笑:“喜盒丢了,可知你桑家有何下场?”
桑落当然知道。
盒子里的东西,未必会有人来要,但是身为刀儿匠绝不可弄丢。
如同将士丢了虎符,文官丢了官印,皇帝丢了玉玺。
公门的刀儿匠丢了喜盒,铁饭碗收回,人还要流放。
“我倒有一个法子。”
他站在马车上勾勾手指,示意她靠近些说话。
桑落冷冷地看着他,思忖着他究竟有何邪恶的目的。
东西在他手中,她受制于人,不甘,但要低头。
她迈开步子向前挪了一步,又挪一步。
马车旁的香气甚是奇特,不是木香、花香或果香,而是一种奇特的味道。
颜如玉勾着头,说道:“不过是几块干肉,弄丢了就丢了,不如回去寻几块猪肉羊肉,切了晒干顶一顶。”
然后等着他揭发?她被他害了一次,莫非还要再伸长脖子让他砍第二刀?“人肉的纹理与猪牛羊的皆不一样。”
还挺认真的。
颜如玉道:“除了你,又没有人知道。”
桑落冷秋秋地瞟他一眼。
他也知道他自己干的不是人事吗?“玉公子,得天独厚之资,自然不懂内官之殇。
人顶着命地挨一刀,好不容易活下来,忍辱负重,残缺一生,唯一的念想就是死后能够得个囫囵之身。”
桑落想起廖内官和胡内官,还有九死一生的元宝,声音渐渐铿锵,“身为刀儿匠本就做着断子绝孙的事,若喜盒还保不住,如何对得起他们?”
忍辱负重、残缺一生。
颜如玉闻言一愣。
还未说话,只听见忽地远处响起几声鸟叫,他眸光微闪,示意知树将躺着不动的桑子楠带走。
再长臂一捞,将桑落带上马车,手掌一推,她身子歪歪斜斜地跌进车厢之中。
车厢里暖香四溢,金色的刺绣晃花了桑落的眼,脑袋磕在座沿上,闷闷的,却没有疼痛。
原来是垫着一块金钱豹的毛皮。
颜如玉欺身进来,端坐在一旁。
桑落正要起身质问,只觉得肩头被压住了千斤一般,根本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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