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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大婶无助的拍打着紧闭的门板,毫不介意更深夜半这般吵闹会惊醒左邻右舍,然而任她把门板拍得惊天地上,外面的却静悄悄毫无动静。
似有桶雪水兜头浇下,范大婶越是敲门越是绝望。
最绝望的还是那个一身酒臭味的肮脏老头子,摇摇晃晃走过来拦腰将她抱住,臭哄哄的嘴胡乱的蹭着她的脖颈,催人欲呕。
她拼命挣扎,这一次孟金山却是有了防备,双臂的力气大得吓人,紧紧箍住她的身体,抱着她就将她扔到床上。
秋日的月亮,又圆又亮,清楚的照见孟金山猥琐的笑容,范大婶躺在床上如待宰的羔羊,手脚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原本她处处殷勤讨好,还不免被范成打到皮开肉绽,经此一晚想来范成更是无所忌惮,待她如猪狗一般。
身体僵硬如死,唯有眼泪喷涌而出,模糊了窗外的月亮。
谁能来救救她?热乎乎、臭哄哄的身体覆到她的身体上,想到绝望的认命,可脑中却忆起另外一具身体,那个还没她高,单薄瘦弱的小姑娘紧紧握着切菜的刀挡在她的身前,当时她半抱着那个小姑娘,可是那个小姑娘握着菜刀的手,却是自她怀抱探出,坚定而勇敢的挡在她的身前,而那个一惯在她跟前作威作福的范成却落荒而逃。
那一日她看到了女子的力量,虽柔弱却坚韧。
“我刚刚想要保护的不是你。”
说话的小姑娘泪眼婆娑,神色倔强又勇敢。
那一瞬间她读懂了她的故事,小姑娘想要保护的是年幼无助的自己,她却实实在在得到了庇护。
如果没有人保护,那么至少自己可以保护自己。
随着信念的升起,力量也重新回归她的身体。
夏夜闷热,她又在睡觉,本就穿着薄薄一件单衣,忽感胸前一凉,薄薄的单衣已经被孟金山解开。
黑暗中孟金山嘿嘿淫笑,“范成说你肉嫩得像豆腐,倒不是哄人。”
胸口被重重捏了一把,范大婶慢慢将手探到枕头下,摸到坚硬光滑的木柄,她眼神清凉,神色镇定,没有任何犹豫的抽出木柄,将之狠狠的挥向孟金山的脑袋。
木柄之上是磨得锋利的斧子。
艳红的鲜血,带着温热的腥膻味,浇得她满头满脸,伏在她身上的人影短促的惊叫了一声,便重重从她身上滚落掉到床上。
“女人不是你们狗男人买卖的物件。”
范大婶仰躺在血泊中又哭又笑,暗暗长夜中一只惊醒的乌鸦哇哇叫着飞向远处。
身上的血慢慢冷却凝固,她维持着仰躺的姿势一动不动,直到天色慢慢变亮,再到大亮,照见粗布蚊帐上斑驳的血渍。
无处渐渐传来人声,旁人又开始平淡又寻常的一天,这种平淡与寻常,与她再无关联。
她的脑中一片空白,飞过很多的念头,她却一个也没有抓住。
忽的,范大婶听到脚步声,接着有人开锁推门进来,她再一次伸手摸向枕头下,这一次却失望了。
斧头只有一把,还插在孟金山的头上,想要拔出来却是来不及了。
她失望的想要收回手,却不小心碰到了枕边的银簪,是她睡前随手摘下放在那里的,不是多名贵的东西,是她苦命的娘唯一留给她的东西,细细长长只雕了一枝盛开的桃花,愿她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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