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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穿了件丝袄,站在冷嗖嗖的雪地里怪可怜,丰臣垂眸问:“殿下,不冷吗?”
姒夭摇头,眼睛里还有未消散的欢快劲,刚打完雪仗,浑身热乎乎,心里说不出得舒心。
身体如此康健,再不像上辈子一样,吃不饱穿不暖,病殃殃的样子,她最恨那副虚弱的模样。
“不冷啊,我从小不怕冷,在楚国别人穿裘的时候,我不过多穿几层袍子罢了。”
语气像在说十分自豪之事,眼睛里全是新鲜旺盛的光彩,丰臣诧异,高门贵女见的多了,却从没瞧过如此生机勃勃的姿态。
万人之上的公主做女婢也不伤心,老太太常唠叨姒夭不像甘棠,一瞧就没干过活,但胜在机灵,凡事只要学,没几日便无人能及。
她的随遇而安让他不解,上辈子的事又怎会晓得,姒夭如今丰衣足食就知足。
这会拍着身上的雪,满眼笑意,本是一张妖媚的脸,却时不时显现小女孩的天真,无意间勾着魂儿,莫非这就是天下第一美人的本事。
“齐国不比楚国,冬天很冷的。”
他微微笑着,温善道:“还是穿件裘衣吧,我过会儿让人送来。”
姒夭跟着他往廊下走,大概心情好,瞧见对方狐裘衣上的雪花,顺手拨开,笑嘻嘻回:“上卿说的哪里话,奴婢有奴婢的规矩,我怎能一个人穿着裘衣晃啊,就算我是你——”
腾然顿住,差点说漏嘴,真该死,这些日子天天听老太太教诲,讲丰臣的喜好,从小爱什么,等到身边如何伺候,搞得她快糊涂。
莫非自己是专门侍奉人的嘛,偏记得一清二楚,她不由得怨恨,丰臣扭过头,看对方满脸厌气,摸不清缘由,附和着:“殿下说的对,太张扬不好。”
他们距离不远,相顾无言。
半晌,丰臣开口:“殿下,我来,想解释一下纳侧室之事,本想早些与你商量,但时间太急,子鱼你们不了解,深得国君喜爱,连选中的妃子都能送出去,只当侍女,如何能行。
但公主不必担心,冬日祭祀露个面就成,以后安稳在家,等将来回到楚郡,离齐甚远,不会拖累公主的名声。”
名声,这两个字好久没听过,居然还有人为她的名声着想。
点头默许,彼此又陷入沉默。
雪盘旋落下,丰臣起身告辞。
他走出院门,踱步到老太太屋内,上官夫人正打哈欠,坐在熏炉边昏昏欲睡,看见外孙回来,顿时眉眼弯弯。
“依我说冬日也好,起码天天能见到你。”
“孙儿不孝,以后一定常来。”
他说着脱下外衣,看来要多待,平日来去匆匆,今日倒闲,老太太高兴,吩咐去热酒。
“你是该多来走动,不惦念我,也要看心上人不是。”
扭头唤檀奴去叫姒夭,丰臣笑道不用,“方才见过,雪挺大,不用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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