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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楚人,岂不是一年到头都在过节。”
姒夭笑一笑,“对呀,我们爱热闹,再说过节必点火,到时候火光冲天,红艳艳可好看了。”
楚人乃火神后代,爱火也善用火。
“听着很像在点灯。”
丰臣转身,踱步到院中火盆前,拿铜铁钳翻了翻,红星子乱溅,言语玩笑,“那我这里火太小,殿下肯定不尽兴。”
酒劲上头,身子晃悠,姒夭勉强靠在桃树枝上,看对方映在火中的脸,明暗交替,一时失神,突然想起上辈子,她大概也这样端详过这张清风明月的脸。
“我要那么大的火干什么,要有大火,先烧了上卿。”
“臣又得罪公主了?怎么盼着我不得好死啊。”
姒夭闭起眼,醉意朦胧,她其实有些恨他,年纪轻轻却一本正经,在齐王面前意正言辞,什么妖女怎可为妃,有碍大业,乱七八糟,不就是轻蔑自己,不给活路。
“我与你并无仇恨。”
她长出口气,悠悠道:“只是你知道我是谁,在哪里,这世上凡知晓此事之人都不该活,我才能自由自在呀。”
自由自在——他不是第一次听她提,“如何自由自在?”
晚风吹过,他的衣襟飞在火光里,扭头看姒夭靠在树枝上,青丝垂落,露出一颈的白,满园月色光华,半面烛火生温暖,银狐裘压住柳绿裙角飘荡,一下下荡在花枝上。
春未到,花先开。
谁说对面不是桃花幻成的妖,即便不会巫,也能夜夜入梦。
“公主,想要怎样的自由?”
他抿唇,又重复问。
“远离所有人,隐姓埋名,过自己的日子,不做姒夭,只做桃姜,哦不——”
她是醉了,说出的话断断续续,“不做公主,只做——”
忽地张开眼,月光落了满眼,半带揶揄,“哪怕做上卿的枕边人,也不错啊。”
说罢又合上,显然醉得不轻。
丰臣自然不会把醉话放心上,半个时辰前不是还要做姐弟,伸手来扶,“公主说过不喜酒,看来骗臣,喝了这么多。”
“不喜酒,又不表示不能喝。
“她不服气,反问道:“你不也骗我,什么不擅饮酒,喝得——也不少呐。”
“臣可没骗殿下,我确实不会饮酒。”
差点快千杯不倒,还在谦虚,姒夭哼了声,努起红唇,大概气不顺,使劲扭了扭身子,想挣脱他的手。
丰臣怕她摔着,只好用些力气,“我说的实话,喝再多都不醉,有何趣味,不像公主喝了就醉,才是酒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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