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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捧着师父递上的匕首,不妙的感觉从心底油然而生,像一颗不可控制的种子在心口逐渐生根发芽。
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苏煦,衣袍已然湿透,他却两袖清风,好似浑然不觉,乐在其中,像是苦肉计上演成功,又像是猜到了常清的心思。
双手就像是不受控制一般,萧灼的身子俯的很低,快要卑微到泥土里。
此刻,没有了大雨的掩盖,萧灼的心都在提醒着他,警示着他,甚至告诉他接下来该怎么办,萧灼本身还不知所措,宛如身心分离。
心与人,都险些失控。
这便是连算无遗策的萧灼也无法避免的当局者迷,在看透世事的师父眼中,算作还未长大。
就是因为没有长大,才被苏煦蒙骗,才没有早些杀死苏煦。
身心做了很久的斗争之后,萧灼双手呈上前,挺直身子,毅然决然的看着常清:“师父要弟子做什么?”
盯着苏煦手中的匕首,匕首未出鞘,却快要被抖出鞘了,常清指着苏煦,默然一笑道:“为师要你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他!
心里不止一次两次冒出过这个声音,可那是以前,自从天外城回来以后,萧灼便再也没想过要杀了苏煦。
“师父。”
将匕首塞回师父手里,萧灼叩首道:“我做不到。”
常清:“???”
怎么都喜欢塞回我手里?
此时,苏煦开口,彻底搅浑了这摊水,“您要杀要剐,我悉听尊便,但求您放过我家安安。”
“你家安安?”
常清气的将匕首扔在苏煦脸上,戳着他的鼻梁骨,愤然一怒道:“安安也是你这混蛋能叫的?”
“您隐居清山,是世外高人,怎么还骂人啊?”
苏煦将滚落在地的匕首捡起来捧到常清面前,委屈的小声说:“身份不符。”
“萧寻安,这把匕首是你师娘的嫁妆,今日,为师将匕首赠与你,”
常清伸出手,接过苏煦手中的匕首又递给萧灼,“你若还认我这个师父的话,就好自为之。”
郑重接过匕首的萧灼瞬间喜极而泣,眼泪如天上降下的甘霖,止不住的下流。
为了不让萧灼哭的这么伤心,也转移他的注意力,苏煦趁乱插嘴道:“您这是要与我家安安断绝师徒关系吗?”
常清:“…………”
气的常清不顾形象的指着苏煦的鼻子骂:“臭小子,你个混球,老夫抽死你!”
“您先安慰好我家安安再抽死我,我便受着。”
瞥了一眼哭的梨花带雨的萧灼,苏煦一万个于心不忍,向常清提出要求道。
“行了。”
苏煦这个要求委实不合理,萧灼之所以哭的这么伤心,纯属是入戏太深了,无法抽离感情,又不是常清这个做师父的做的太过分,事到如今,常清不得不拆穿他们:“你们当着我的面演了一出苦肉计,当真以为我心里不清楚?”
“您英明。”
苏煦朝常清竖起大拇指,而后恭恭敬敬的拱着手,“圣明。”
“你就是哭的再怎么真切,也改变不了弄虚作假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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