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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有善巧技者进京,于别庄五里外演火树银花之艺,灼亮兮似丹灵,四散兮如焰火,余甚喜之,期来日再望。”
季钦没再翻,只看着这两页,若非是看见这个,他就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还给阮清攸做过一个兔子灯的事情了。
他这手札里头写的事儿是不错,但却实在有些夸大之嫌……季钦笑出声,自己同阮清攸可不一样:虽学问还过得去,但琴棋书画里头只苦学了棋,虽这一样已经练到了极致,但是其他三样却是上不得台面。
当时那盏灯,做得得说是叫粗制滥造,本以为一只兔子,画来有何难,但他做成了没敢拿去直接送给阮清攸看,先给了旁人看了看,旁人具体怎样评判的记不清了,只记得胤亓问:“季钦你怎么想起来做个猪的花灯了?你别说,倒是挺少见。”
给季钦气坏了,他明明做的是个兔子灯!
因为阮清攸属兔子!
得到胤亓的评价之后,季钦本来想收起来,再做一个再送,还未来得及销毁,就被阮清攸看见了,“好漂亮的兔子灯,季钦,是你自己做的吗?”
季钦记得自己当时高兴地云里雾里,稀里糊涂就送出去了。
等他意识到自己做的那个实在是很难看的时候,已经是好久之后了。
他将手札合上,抱阮清攸去了床上睡,“还是年少相遇好,原来我们已经走过了那么长的路。”
按说,这样的时辰,他本该好生陪陪阮清攸,起码明日一起用个早膳再说,但是他眼下确实也没时间,只抱着阮清攸睡了会儿,天不亮便又出了门。
露种也起了身,已到了外间预备着伺候,见季钦出门,见了个礼,“侯爷这么早就出去?”
季钦顿脚,看露种似乎有话要说,索性问了出来:“有什么事么?”
————————
生辰
“是这样的,侯爷。”
露种看了看屋内,压低了声音,“后日就是我们家公子的生辰了,从前府上还没有败落时虽也不曾大办过,但拢上亲友,一道用顿饭总有的,奴婢不晓得公子前头五年过得如何,但今年日子过上去了,奴婢便来提醒侯爷一声,生辰一事于我们家公子,确实有那么重要。”
本来露种是不打算自己来的,这几日虎哥儿因为一场倒春寒生了病,身子一直不舒坦,她已告了假。
只是云栽她不肯来同侯爷说上这句话,二日时间于生辰来说已是很紧,露种不得已,便提前回了府。
听露种提起这个,季钦倒想起来了:从前一道读书时,并未听说阮清攸的生辰,此后再相逢时,自己打听了很多事情,其间也并未有过与生辰相关的消息。
他想了想日子,问露种:“清攸的生辰,是二月十五吗?”
露种摇头,“我们家公子的生辰乃是春分,二十四节气里面顶好的日子,大约侯爷还不知道,我们家公子名珣,字清攸,乳名却唤作兰时。”
兰时乃兰花开放时节,文人墨客此般说的便是春日。
季钦咂摸了咂摸这小名,倒觉喜爱较“清攸”
更甚,想想却又觉得奇怪,晋人过生辰,从来都是按照大晋历规定的日子去过,如何阮家这样的大族,却按着二十四节气去走?
但后来一想,阮家人丁并不很旺盛,阮清攸虽然只是二房的嫡出,却照样得了太皇太后的宠爱,打小封郡王养在了宫里,与生辰仪式上同他人有些不同,似乎也说得过去。
“成,我知晓了,”
季钦点头,又向露种道谢。
他本想着出去找周妈妈给到露种赏赐,忽然想起前个阮清攸同他的夜间叙话,便问了一嘴:“听闻你们家那小子,这几日身子不太舒坦?”
“劳侯爷挂心,小娃子总有个小病小殃,倒不打紧。”
“若府上无甚大事,你便直接回吧,兰时前几日还在念叨,担心虎哥儿担心得紧,”
季钦道,“找府上车夫驱车带府医同你一道回去看看,可能医术比不得张伯,却也是京中拔尖的大夫了。”
露种在后头行礼,季钦摆摆手,大步往府外走了,他现下无暇他顾——这几日里确实忙得很,如何能在一日的时辰里头准备好一个很是拿得出手的生辰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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