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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只是好脾气地笑笑:“明儿您再来吃,我日日都过来的,不怕吃不着。”
竟也有人仔细问了她明儿几时过来,预备提前过来侯着。
人群散了,沈渺开始收拾起桌上的空碗碟,将今儿炸过肉肠的油重新装进食盒里,又拿绳子捆扎成一串,打个绳结挽在胳膊上,收了大伞扛在肩上,板凳和炉子都垒在桌上两只手搬。
是有点重,但也不是走不动。
沈渺上辈子力气就不小,开饭馆的哪个不是起大早买一车的菜,那还更重呢!
原身在荣家也是家务全包,早已不是昔日父母身边娇身惯养的沈大姐儿了,何况,一路上从金陵到汴京,她也有雇不着脚夫的时候,那么多行李也是自个肩扛手提过来的。
所以这几日忙碌下来,她都习惯了。
不过嘛,回头还是去买根长扁担吧!
胖娘子方才见她客满盈门、络绎不绝本有些酸,后来买饼子的人也有不少来买了她的茶汤,沈渺还抽空送了她一份素菜饼,于是这会儿便也高高兴兴地替她搭了把手,还挤眉弄眼问:“你不等人来接?”
沈渺笑着摇摇头:“不了,这点东西不算什么。”
她刚要起身搬,就见桥头有一大一小俩孩子跑来了,济哥儿冲过来就替她把大伞和胳膊上的东西全拿走了,还单手帮忙拎了俩炉子,湘姐儿也帮忙拿板凳,沈渺一瞬间就剩张桌子了。
“你们怎么跑来了?”
沈渺这下真开怀地笑了,“济哥儿你拿太多了,炉子给我吧。”
“我估摸着应该卖得差不多了,便过来了。”
昨日阿姊做了多少饼皮他一清二楚,阿姊这样好的手艺没道理卖不掉,因此济哥儿把家里打扫干净,看着匠人们修好了灶头和土窑,就过来了。
“我拿得动,对了,贺待诏说,土窑要晾个五天八天才能用呢。”
“不成,还是我再拿一个。”
沈渺强硬地接过了一只小炉子,“有没有好好送送贺待诏他们?他们做活辛苦,给水喝了么?”
“阿姊放心,我都送了水,还帮他递凿子呢!”
沈渺笑了,济哥儿挺聪明的,心思还细呢。
三人便说说笑笑结伴回去了。
***
大相国寺西钟鼓巷,谢宅。
谢祁正坐在南窗下的书案旁读书,砚书则拎着小桶给窗下芭蕉浇水,抬头一看,自家九哥儿这书都拿倒了,还在那呆呆地看着起劲呢。
砚书一边用葫芦瓢往土里撒水,一边像个老头儿似的长吁短叹。
原本下了船,往陈州城去的路上还好好的,除了丢了两回钱、走错三趟路、翻了一回车,也没什么大事儿,砚书与谢祁有些狼狈但还是成功抵达谢祁姨父崔司曹的家。
崔司曹与姨母大宴谢祁,席间却痛哭流涕,说表姐身患重病只怕不能好了,让谢祁带上六礼回汴京去,回头他们会亲自来退亲。
既然出了这样的意外,于情于理,谢祁便想见一见崔表姐。
崔司曹哭丧着脸:“那孩子得的是恶病,不能见人的,在别院上静养呢,九哥儿还是不见为好。”
“一切都是那孩子没福!”
姨母哭得几乎要倒地。
谢祁心中虽有疑影,但姨母的恸哭悲伤却做不得假,他只好依言先将六礼照着礼单子清点停当,也修书一封寄回了家。
只是当日宿在崔家,他辗转反侧睡不着,总在想:听着姨母的口吻,表姐这病不寻常,陈州与汴京快马不过几日的路程,怎从不听说她往汴京寻医?既要退亲,过六礼下定前为何还瞒着没与谢家通信?
崔家也是陈州豪族,不是这样不知礼的人。
谢祁索性披衣起身,带着困得眼皮都睁不开的砚书到院中赏月。
他沿着崔家的水榭楼阁,望月看水,以求排解心胸郁气,没想到他一时出神便越走越偏,只见眼前花木高大葱郁,楼阁掩映其中,竟显得有些荒芜。
谢祁正欲回转,却望见院墙外似有乱糟糟的灯火烛影晃动,还听到了隐隐约约哀求的哭嚷声:“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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