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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杨调小风速,抚起还有点湿的发尾。
温桐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一通下半年的规划,江岸集团还等着她办理入职手续,她不能在宜杭待太久。
空荡的出租房因为这道轻快的声音而恢复生气。
这个屋子是温杨有一点积蓄后退了工厂宿舍出来租的,采光通风都很好,窗台放着一盆芦荟,忘了哪个女人送给他的,叶子干得差不多了,捻在手指间会“滋滋”
地响。
他时不时应两句温桐的话,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似乎是开心的。
这晚温杨没睡客厅,像小时候一样,她睡床上,他打地铺。
床靠在窗户边,风吹进来凉丝丝的,很是惬意。
温桐睡不着,“啪”
地又拍死一只伏在腿上的蚊子,余光瞥到凉席上那张清隽的侧脸,探出脑袋饶有兴致问道:“哥哥,你觉得小君姐怎么样?”
翻身,沉默。
回应她的只有乐此不疲的蚊子。
温桐知道他这是无语的反应,尴尬地咳了两声,缩回枕头。
微风吹开窗外浓云,露出一轮玄月,月光铺陈,屋内处处波光粼粼。
床上的呼吸声逐渐平稳,温杨缓缓坐起来,后背衣服被热汗洇湿,一块块黏连在一起。
心头好似有股无名火,燎得他浑身难受。
他拿走窗台那盆碍眼的芦荟,扯下浴巾轻手轻脚出门。
冷水洒在结实匀称的肌肉上,像冰与火相触瞬间燃起腾腾热气,温杨闭着眼睛仰头,任水流拍打脸颊。
回屋时他点上一盒蚊香,温桐睡觉不老实,一脚把毯子踢到床下面去了,他捡起来小心翼翼盖了回去。
月光下的脸庞安静乖巧,微卷的长发耷拉在胸前,羽睫随着呼吸偶尔颤动两下。
他弯腰拢好毯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声说了声“对不起”
。
——
温桐在宜杭待到第五天,果不其然收到了hr委婉的催促电话,她现在不走也得走了。
票订在上午,她打算先回一趟学校收拾行李。
开裕工厂请假很难,温桐和哥哥说了不用送她,但临走那天他还是起了个大早帮她做早餐。
去火车站的路上温桐心里闷得慌,一次次扒着出租车窗户回望后面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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