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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些鸡笼和鱼篓子,也一道拿去卖,”
香秀一手端一盘菜,水生接过手,她又往屋里走说:“满仓,福妞,你俩跑个腿,给三姑婆和三婶家送些荠菜饼子去。”
她先给两个孩子拿了个饼子,不烫,福妞边吃边拿着盘子往外走,满仓要吃完了,荠菜没落到身上才跑出去。
水生也伸了手,等着她送来,香秀拿手打了他一下,又给他一口叠了两块饼的碗。
她如今同水生说话也不再心里着慌,看一眼便像是被油星子溅到眼皮那样,忙收回视线。
这会儿更像是磨合中的夫妻,香秀不怕他,同他说话也较刚嫁过来多,有时会说些体己话。
“少吃点饼,”
香秀铲着煎好的年糕,一块块叠在盘子里,“多吃些撑腰糕,春耕育苗哪个不累腰。”
水生吃了两个滋味极好的饼子,荠菜正鲜灵,面皮又软,他喝了口米汤说:“我不累,你多吃几块。”
他又说:“别吃太多,胀肚子难受。”
香秀也没煎多少,一条年糕的量罢了,还切得不厚,一人吃几块就没了。
第二日清早一家人又去摘野菜,挖笋,第三日天还黑着,水生拉了驴子出来,套上缰绳。
把一筐筐竹笋搬到板车上,香秀则把笼子篓子堆一处,又将野菜放上去。
一路到了河岸边,水生去撑船,夫妻俩又将竹笋和零零散散的东西搬到船中央,驴子也拉上船,让它趴在船尾,香秀瞧着。
顺风行舟,到了市集占了摊子,驴子扛着笋,水生一只手提着笋筐,另一只手牵着驴子,香秀只管摆好篮子。
路上人多,香秀面皮薄,不好意思吆喝,但她的野菜翠绿,一把把齐整地码好,全都用蔺草捆扎起来。
那马兰头正是嫩的时候,经了早上的露水,瞧着很是不错,荠菜根连泥都没多少,一把量又多,还只要一文钱。
桥上来往的人眼尖,见东西好,也掏出钱买上几把。
买了野菜的也问起旁边的笋来,香秀将三把马兰头递给大娘时回,“是早些的山笋,其他笋还得到清明边上才有。”
“瞧着挺鲜的,”
大娘瞅了瞅那笋皮,“来一捆小竹笋,做油焖笋来滋味好。”
香秀给她拿了一捆五文的小竹笋,把收来的铜钱小心贴身放好。
水生在另一边卖大笋,要过称的,过称的东西要把称打高才好,不然要被追着杀价。
这会儿正是各家要孵小鸡的时候,鸡笼也紧俏得很,七文钱一个不少人肯要,鱼篓子也卖出不少,春天江鱼洄游,总要下篓子去捞鱼。
卖到日头出来,人便没那么多了,野菜卖光了,竹笋还剩些。
香秀坐下歇了会儿,水生去买了一袋生煎包,装在油纸袋里,冒着热气。
小小一个包子,圆鼓鼓的,底部煎的焦脆,皮稍厚,咬一口会有肉汁。
“饿了吧,”
水生把袋子塞给她,“先垫一垫,晚些卖完了我们去吃酱油馄饨。”
早上出门的急,只喝了碗稀粥,香秀自然饿了,她捏了一个生煎包小口咬着,吃了两个就全给水生了。
她说:“不吃酱油馄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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