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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只敢低垂眼眸,艰难的抬起下巴。
谢瑶卿却忽的凑近了,将鼻尖搁在他的肩窝上,深深的嗅着他身上的气息,似是喟叹一般:“就一会,好吗?”
向晚一怔,他看着谢瑶卿颀长的身躯,竟从中窥见几分脆弱与单薄来。
向晚纠结着,终于还是忍受着恐惧,畏缩着看向谢瑶卿的眼睛,谢瑶卿用拇指指腹轻轻蓦画着他眉眼的轮廓,温热的指尖游走在他的脸颊上,眼含依恋的看着他,向晚沉默了片刻,缓缓伸手从谢瑶卿身后环住了她,轻轻拍着她的脊背。
不知道过了多久,向晚听见谢瑶卿小声的呢喃。
“真像啊...”
向晚一僵,慢慢的将谢瑶卿放开了,谢瑶卿也渐渐的恢复了理智,一边吩咐内侍进来打扫宫殿,一边眼神回避,不再看他,只是让宫人领他到偏殿住下。
向晚无暇关注偏殿的布置是否华美,宫人的服侍是否妥帖,他的脑海里一边一遍又一遍重复着那天血腥残酷的一面,一边翻来覆去的纠结着谢瑶卿说的那句话。
“真像啊...”
那是再说自己吗?
自己与谁相像呢?
是她的亲人?挚友?还是...恋人?
向晚在恍惚中拉了个寒颤,这样一位杀人不眨眼的帝王,她的恋人,应当是什么样子的呢?
......
乾清宫的血迹被打扫干净那天,奉国公府那几个做恶多端的管事也被押上了刑场,首恶者三人被判了凌迟,其中就包括之前欺压凌辱过向晚的白管事。
谢瑶卿在早朝之后特意将这件事告诉了向晚,并面色如常的问他:“你要去送他一程吗?”
向晚听得一怔,白管事已经押送刑场,那蓄芳阁里人呢?香兰呢?
他渴望的看向谢瑶卿,咬着牙,扭捏的问:“陛下,奴能出宫一趟吗?”
谢瑶卿理所当然的应道:“朕既这么问了,自然是能允你出宫的。”
向晚便小声问:“那...奴能回蓄芳阁看看吗?”
谢瑶卿沉吟片刻,应允道:“朕也有些事需到蓄芳阁中瞧瞧,朕陪你一同去罢。”
蓄芳阁里却是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瞧不见,向晚先是惊恐的看了一眼谢瑶卿一眼吗,而后下车提心吊胆的问看门的小童人都到哪去了。
小童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道:“能去哪,今日奉国公府那几个畜生凌迟,都去围观解恨去了呗。”
向晚这才明白自己冤枉了好人,低着头红着脸回到车上,小声向谢瑶卿告罪:“陛下,对不起...”
谢瑶卿没放在心上,平静的摆了摆手,吩咐宋寒衣往刑场去。
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打在菜市口泥泞的小路上,像是枉死之人终于沉冤得血,从天上落下的几滴清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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