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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回点点头,问:「可有新茶?」
「有,当然有。
」小二道:「本店内的茶山南水北,是各色都有啊!
这最有名的便是碧螺春,茶汤碧绿透亮,回甘更有果香,道是一奇。
西湖井,峨眉雪芽,太平猴魁,也都是茶香馥郁。
」
小二介绍的眉飞色舞,说的得意兴奋,姜回坐在桌前,并不打扰,绥喜站在身后,一双圆眼盯着小二,细瞧,瞳孔却涣散无神,不知飞去了哪里。
小二察觉到不对,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便呐呐停下来,犹豫道:「小姐。
」
姜回淡淡道:「上一壶峨眉雪芽和茶点。
」
隔着幕篱,小二看不清她的神色,却莫名从这清冷的音色中体味到几分宽心,这般想,自己都是一愣,回过神忙应了退下,却是大大松了口气。
背着门,「啪」的打了自己的嘴巴,叫你废话多。
门里,姜回取下了幕篱,放在右侧凳几,忽而问道:「绥喜,我如今还余多少银两?」
绥喜想了想,掰着手指头算道:「那日典当得了十六两,又得了县令给的八百两,请燕公子用膳,住客房……,加起了一共用了二百零三两六钱,还剩下六百一十二两四钱。
」
「你会算帐?」
绥喜有些不好意思:「他们上书塾的时候我扒着窗听夫子讲过。
」
「不过那都是我阿爹在时的事了。
」
书塾?
姜回曾远远见过一次,那次,也是她在清醒时第一次和她新婚夫君,谢如琢,平静的独处。
她与他成婚两载,似乎每次都是隔着不真切的垂花月洞,遥遥一观。
就像谢二夫人最锺爱的昙花,深夜时开,转瞬即逝。
见他,恍惚梦境。
那时,她父亲登门,双目恳切含泪,说她家中幼弟饱读诗书,才华出众,实不该拜入区区举人门下,同窗更是愚拙疏漏,话不投机,郁郁满身病榻缠绵,口口声声为父无能致伯府没落连累了他,怕就怕他将来仕途有碍,终误了亲儿。
是以夜不能安寝,日不思清食,愁苦满身,求助无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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