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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咏临垮下脸,惭愧得几乎哭出来,「哥哥,我不是存心的,真的不是。
」
「咏善,」咏棋轻轻唤了一声,他细皮嫩肉,这一下撞得不轻,疼得脸色发白,蹙着眉央道:「太子殿下,他就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你别和他计较。
」
咏临却更为内疚,忽然大哭起来,「都是我的错!
是我干的坏事!
怪不得人人都嫌我,是我自己招惹的!
咏善哥哥你像上次那样打我出气好了,连咏棋哥哥的份也一块讨回来,我绝不告诉母亲就是!
」
这两个异母兄弟,竟然比孪生兄弟还有默契。
一个央求,一个痛哭,把堂堂太子夹在中间,连气都喘不上来。
咏善冷眼看着他们两个,肠子像被人拿筷子胡乱搅到断了,连疼都不知道,什么滋味也说不上,蓦地一阵心灰意冷,反而冷静下来,苦笑着道:「不过一顿家常饭,值得你们这样又哭又叫?不像个皇子的模样。
」
他把咏棋扶起来坐好,回头看见常得富在门外探头探脑,扬声吩咐道:「常得富,拿些碰伤的药膏来,咏棋殿下不小心撞到了。
还有,命人重新布菜,除了刚才那几样,再加两个油水重的荤菜,咏临是个一顿没肉就活不成的。
」
常得富连声答应,立即跑去办了,另有两三个小内侍进来打扫,一地狼籍整理完毕,药膏也到了,咏善拿在手里,叫咏棋坐着别动,亲自用指尖挑了一点,在红肿的额头上细心涂抹。
咏临胡乱抹了哭得一塌糊涂的脸,在一边手足无措地站着,讷讷道:「咏善哥哥,让我来吧。
」
咏善心里灰冷,对他也不怎么生气了,语气居然比往日温和,「你坐着就好。
练了一个上午骑射,饭都没吃,还要哭一场,也够你受的。
」一边说,一边用指腹轻轻沿着伤处边缘打圈。
动作温柔得令人心碎。
咏棋见咏善今天这么好应付,不禁有些惊讶,忍不住偷偷盯着眼前这个手握重权,喜怒无常的弟弟看,刚好被咏善扫到,咏棋微惊,立即把视线下垂。
「疼?揉得重了?」咏善停下手。
咏棋摇头,「不……嗯,好多了。
」
他本来垂着眼睛,睫毛浓浓密密,遮挡了眼底思绪,和咏善对了这一句:心里忽忽一跳,仿佛石头掉进湖面,泛起一圈又小,又没声息的涟漪,情不自禁又把眼睛抬了起来。
两颗黑瞳仁润如宝石,罕见的不带戒备地瞅了咏善一眼。
咏善正帮他擦药,离得极近,咏棋这样轻轻一眼,直看入他魂魄里去。
一触那目光,咏善心肝猛地被扯离了原位,连呼吸都骤然屏了。
他被炎帝挑选出来当太子,多少大事都不能让他颜色稍变,这会儿却激动得难以自持,胸膛涨满起来,到发疼了,才知道自己早忘了呼吸。
咏善定定看着咏棋,按捺着他翻腾咆哮的心浪,良久,才对咏棋低声道:「我说过这辈子都对你好。
你放心,咏善说过的话,从不反悔。
」
这话说得太过诚挚,直似泛着血色一般凛冽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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