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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蕴霏颊边的笑涡没能显现,文惠帝又道:“且将你脸上的得意之色收收,虽然你这次做得不错,但你未有领朕旨意便去承天府内干涉听讼终究不合规矩。”
“下次……”
林蕴霏颔首如捣蒜,抢白道:“不会有下次了,儿臣也知晓自己这次是意气用事,在许多细节上考虑不周。”
“好在最后的结果还算不错,不然儿臣都不知道该怎么向父皇交代。”
“你这个处事不计后果的性子啊……也怪朕自幼便惯着你。”
文惠帝看着她狡黠的笑靥,无奈道。
林蕴霏心下默声冷哼,是啊,他差些要将她惯到西撒部落去。
“嘉和,你是朕看着长大的孩子,朕清楚你不爱管闲事,”
对方倏忽将眼眸一沉,单听嗓音却一如方才那般心平气和,“你与朕说实话,你怎么忽然有心去帮那位萍水相逢的女子?”
他果然还是怀疑她做此事的目的不纯,林蕴霏对这位帝王的多疑烂若披掌。
乍然扁嘴,她娇嗔道:“什么事都难逃父皇的法眼。”
“不错,女儿帮杨绿颖的确不是一时兴起,”
林蕴霏绞着手中帕子,恨恨诉说,“是女儿与那被状告的孙益平有私仇在先。”
“赏梅宴上这厮对儿臣出言不逊,说了好一通中冓之言。
儿臣顾忌宫宴上有西撒部落的来使,明白将事情闹得太大会折损大昭与父皇的颜面,便隐忍不发。”
“不成想那日儿臣经过承天府时撞见一女子将堂鼓击得震天撼地、哀戚异常,儿臣为那情状感到惊诧,上前探听得知她竟是被孙益平强抢为妾的。”
观察着文惠帝的脸色,林蕴霏将语气转换得温煦:“儿臣起初属实存了报复孙益平的心思,但听完杨绿颖受孙益平折磨凌辱的经历后,又想起幼时父皇常教女儿的那句‘人之为善,百善而不足1’,女儿便打定主意要助她求得公道。”
“女儿可是将实情都道明了,”
林蕴霏不耐地撇嘴,“父皇总不该对此事还有疑问吧。”
“其中原来有如此多的曲折,朕的嘉和受委屈了,”
文惠帝见她那副提起此事就来气的模样,敛去目中精光,道,“那孙益平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将主意打到你的身上。”
第26章没想过用理智顽抗,谢呈为此眼波微漾。
“‘上不正,下参差1’,可惜孙家先祖创下的基业就这样葬送在了这对父子手中。”
文惠帝边摇头边慨然道。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仅有自个能听见,林蕴霏于是问道:“父皇在嘀咕什么?”
文惠帝敛神道:“朕想说,你且放心,孙益平那小子对你不敬,朕会为你向孙家要个说法的。”
“那便多谢父皇为女儿主持公道了。”
林蕴霏清楚他的自言自语绝不是这句,面上佯作不疑有他。
“对了,朕还有一事想要问你,”
文惠帝好似临时起意,随口一问,“朕瞧这段时日你往临丰塔跑得挺勤,从前你不是对神佛卜筮之事不感兴趣的么,怎么转了性?”
自头次与谢呈见面后,林蕴霏便为这避不可避的一问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父皇此言差矣,儿臣从前不信神佛不过是机缘未到。”
林蕴霏双掌相合,置于胸前,垂下纤密的睫羽只露出半个乌黑瞳仁,这是她观察谢呈习得的。
“何出此言?”
文惠帝打量着她变得颇为沉静的眉眼,问道。
“近日女儿也不知是怎的,白日小憩与夜里歇息时总犯梦魇,每每醒来身上冷汗骤止,仿佛从水中捞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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