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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喉咙燎焦得很,交代完喝了口婆婆丁泡的茶,苦得她直皱眉,嗓子疼喝这个很有用,苦也是真的。
可李大莲粗嗓子大喉咙一声喊,吓得她差点一个哆嗦将茶给打翻。
“啥,娘嘞,多少?”
“两百七十一阿,”
姜青禾咽了下口水回她。
李大莲她这会儿倒晓得要小声了,手往钱袋子上摸了摸:“真给俺的?害,俺还没挣过这么老些钱嘞。”
年年搓麻绳、种树苗子、撕烟叶,磨得人手生疼,起泡开裂,可最多最多也就赚五十来个子,那都叫人乐得找不着北了。
夜里还得细细数个三五遍,恨不得抱着钱袋子睡,说句难听的,是钱都串在肠子上了。
可这趟的活计,大伙说说笑笑,做的高兴还不磨手,闲了编会儿也不累人,却赚了这老些。
李大莲她狠狠吸了下鼻子,然后冲旁边喊,“娃他爹,你还站那傻楞着干啥,来数钱啊!”
“也就才一两个钱,还数个啥子,”
她男人从人群里慢吞吞走出来,然后见到敞口一堆的麻钱,他掐了把自己,“爹嘞,你抢钱庄去了不成。”
他以为这些娘们能挣个五六十个钱顶天了。
“滚滚滚,”
李大莲搂着钱袋子,避着众人找了个地方数钱。
领了钱的好些都跟她一样,她们一听那个数就喊天爷。
那些特别拼的能拿到三四百个钱,揣着钱袋子当场滚下泪来。
有了这笔钱,农忙也能吃顿肉了。
闹了半天,土长才接着往下喊:“黑蛋,黑蛋过来。”
“可算到俺了,”
黑蛋立即蹿上来,边上还有他干瘦矮小的老娘,扒着那桌板边缘问:“俺儿赚了几个子阿?有三十个不?”
“哪止阿,”
姜青禾微笑,一行行报了下来,“编绳六十九,香囊一百二,蛋兜三十六,这是二百二十五,”
黑蛋他娘激动得要打摆子,黑蛋赶紧扶着她,却听姜青禾还念道:“教大伙编绳五十,做香囊一百五,这是额外给你的,诺,四百二十五个钱,收着吧。”
四百来个麻钱属实不轻,姜青禾一手还拽不动,两只手才能拎起来。
她站起身将钱袋子放在桌上,拍拍黑蛋的肩头,“买点好的,娘俩补补。”
黑蛋楞楞点头,还没回过神呢。
黑蛋他娘抹了把眼泪,本来孤儿寡母日子不好过,一个钱掰成两个花,没成想儿子还能有这运道。
“明天给你做甜馍馍吃,”
黑蛋他娘说。
黑蛋将那一堆钱包在自己衣裳里,怔怔地说好,没走几步差点跌个大跟头。
也没人笑他,大伙都在各个角落背着人的地方,数着钱傻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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