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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娇正在树下乘凉,心中立刻警惕起来:“什么人?”
李婆婆道:“我看打扮,像个大户商贾人家的管事姑姑。”
霍娇出去一看,果然来人是个三四十岁的妇人,一身竹青色斜襟襦衫,发髻梳得油光锃亮,模样很是利落。
她没有先开口,冲这妇人含笑颔首。
妇人将霍娇上下打量了仔细,开门见山道:“这里可是谢衡之,谢郎君的住处?”
霍娇柔声反问:“阿姊您是?”
那妇人显然也不愿随意透底儿,模糊道:“娘子可是谢家大娘子?我家主人是谢郎君的故人了。”
上门拜访不挑谢衡之休沐日,想必也不是很熟的故人。
霍娇掂量着,和她打马虎眼:“那可不巧了,郎君今日不在,阿姊择日再来吧。”
那妇人一听对方没承认是大娘子,再看她穿着打扮。
头脸没有任何环钗镯子款样是新颖,料子却廉价,是京中年轻清贫的小娘子们常穿的,大抵只是个外室或通房。
思及至此,她便不再同霍娇周旋,匆匆回去如是与主母通传了。
那人走后,霍娇细想,谢衡之能有什么故人?
他自小在永宁镇长大,除了出门赶考,从未出过远门。
出门赶考时,她和阿耶给的盘缠,是预备对方外出一年多的,那尚且是足够。
但他出门三年,想也知道必然是捉襟见肘,哪有机会结交如此富贵的故人。
若是官员来拉拢,也不会让个管事嬷嬷过来。
霍娇心头一动,忽然想到一件事。
那是谢衡之重伤刚醒来的时候。
他昏迷了十几日,霍家父女死马当活马医,贵比金银的药汤轮番往里灌。
终于醒来,还没等他们高兴,却发现谢衡之不认得人。
不仅不认得人,连自己是谁都不晓得。
嘴里还颠来倒去,带着口音,说自己是汴梁人,在歙州和汴梁都有亲眷朋友,让他们帮着联络亲友。
把霍娇吓得不轻。
霍老板找的道士,说是鬼上身了。
喊几天魂,又喝了符水,人才缓过来,渐渐好转。
再后来,是他执意要外出科考,霍娇担心他在外无依无靠,他也提过:“其实我在汴梁有亲眷。”
可霍娇再追问是什么亲眷,他又不肯说,她便只当他是哄他。
难道今天来的真是他亲眷?那为何总觉得,两人都是藏藏掖掖的?
好容易等到谢衡之回来,霍娇给他换下青色官袍,道:“今天有个三十多岁的阿姊来,说是你的故人。”
谢衡之身子一僵:“她和你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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