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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葛生叹了口气:“是他上下打点周旋,又再三去药家请你,我这才捡回一条命。”
“那年我们在酆都闹得很大,师父动了气,命我领完罚,自己从阴阳梯爬回去。
当初老二也受了罚,管不了我,老三那时还没我高,硬撑着把我背回去。”
木葛生想起什么似的笑了起来:“那傻子为了不让我睡着,一路边哭边唱歌,回来之后哑了整整一个月。”
“所以你便做到如此地步?”
木葛生朝柴束薪举杯一笑,“我们是兄弟。”
柴束薪猛地站起身,盯着他沉默片刻,转身离去。
木葛生又拍开一坛酒,边喝边道:“他似乎不乐意和我做兄弟。”
“咱家还是第一次见到灵枢子如此失态。”
乌孽跳上楼檐,“怕是被你气坏了。”
“瞒不过他。”
木葛生耸耸肩,“他刚刚借着老三指桑骂槐,明显是看出来了。”
“这一代灵枢子澄思寂虑,你未必比他聪明多少,而且你这局做的太寒碜。”
乌孽自己开了一坛酒,道:“当初你来找我,一提白玉噎我就明白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你就那么明目张胆地把药给他了,傻子才看不出来。”
木葛生此番大费周章,除去为了金吾不禁夜,也为了寻白玉噎这一味药材,白玉噎可治万疾,自然也能治好柴忍冬的病。
当初他猜测柴束薪掣肘于北平某位权贵,后来从码头那边打听来,就是因为对方手里把持着一种药材,可缓解柴忍冬之病,以此做了不少要挟。
木葛生翻遍银杏斋主的书房,最后总算找出白玉噎这味药,又起了一卦,算出机缘在乌孽这里。
“哪里哪里,到底瞒不过大爷。”
木葛生哈哈一笑,“局虽简陋,到底一箭三雕,既帮老三解了难题,又寻到了药,还让老五过了化形这一关。
管他三九天高兴不高兴,能帮柴姐姐治病就行。”
“咱家倒没想到你会出手帮柴家小姐,她那病拖了多少年都治不好,白玉噎不是寻常药材,药家寻了许多年也没寻到。”
“那不是没找对人吗,我掐指一算,就知道您这儿有主意——谁能知道朱雀幼兽也能孕育白玉噎?只怕上天入地,也就数您见多识广。”
“少在那拐着弯说咱家岁数大。”
乌孽挑眉道:“当初你来找咱家时咱家就想问了,你这么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整日净躲懒了,怎么这次有闲心帮人?他给你钱了?”
木葛生挠了挠头,“那倒没有。”
“那是为了什么?你和他相识不过数月,人家都不乐意跟你做兄弟。”
“嗐,三九天那脾气,刀子嘴豆腐心。”
木葛生拎着酒坛,陷入沉思,“至于为什么……我也说不上来,大概因为他长的好看?”
“咱家信你个鬼。”
“那可能是因为柴姐姐的手艺好。”
木葛生想了想,道:“药家人素来养手,但柴姐姐一不涂甲、二不护手,皆因病体沉疴而无法行医。
但我听师父说过,当年柴氏大小姐天资极高,医术卓绝。”
“那样一双手,不该只做羹汤。”
“你们师徒二人天天别的不干,就会扯淡聊闲天,千百年来诸子七家的陈芝麻烂谷子没有你们不知道的。”
乌孽听得连连摇头,起身将酒坛子一撂,“走了,替咱家跟天算子问好,让他尽量活久些。”
“大爷慢走。”
木葛生起身相送,“改明儿找您搓麻将。”
“别来,不乐意跟穷鬼打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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