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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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惊天言论（第2页）

秦飞一到府中，就不停地与熟人打招呼。

他发现，今天来的人大多是侯方域的好友和复社中人，自然也少不了像他这样的朝中官员。

只是他的品级较低，而今天到场的官员中，他的官儿最大。

那些平日与侯方域同朝为官的老臣则一个也没来，只是派人送来了贺礼。

在来的复社众人中，有不少是秦飞的旧相识。

方以智、冒襄、陈贞慧、陈子龙、黄淳耀、吴伟业等人，都曾与他一起喝过酒。

不等他打招呼，众人就围了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夸赞秦飞仗义疏财，成全了一对佳偶。

秦飞连连谦让，只说：“应该的，应该的。”

吴伟业缓缓开口，言辞间满是敬意：“侯爷无需谦逊，似您这般慷慨解囊、义薄云天的英雄豪杰，我等往常只在古籍中方能一窥风采。

您不仅一次性慷慨捐出六万两白银以助朝宗，更难能可贵的是，此举并无半分附加条件，实乃胸襟广阔，令我辈大开眼界。

今日方知，世间确有如此侠肝义胆之人。

忆往昔，那奸诈之徒马世英亦曾企图拉拢朝宗，欲以钱财相赠，却遭朝宗不屑一顾，其人格之高洁，可见一斑。

马贼因此怀恨在心，竟设下毒计，意图将香君小姐送入皇宫，硬生生拆散这对天作之合。

若非侯爷及时出手，力挽狂澜，拿下那昏庸无道的伪福王，马贼之计早已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言罢，吴伟业摇头叹息，满是对过往的感慨。

此时，冒襄接过话茬，语气中带着几分庆幸：“正是得益于侯爷的英勇作为，大明江山才得以幸免于难。

那伪福王在马贼的扶持下登基后，整日不理朝政，沉迷于声色犬马之中。

为了满足其荒淫无度的私欲，他竟命人四处捕捉蟾蜍，以制春药。

那些太监打着为天子效力的幌子，四处横行，敲诈勒索，百姓苦不堪言，民间怨声载道，甚至戏称伪福王为‘虾蟆天子’，真是讽刺至极。”

众人闻言，皆是捧腹大笑。

冒襄继续道：“反观当今圣上，真是励精图治，登基之初便宣布停止追查‘顺案’，为冤假错案平反昭雪，深得民心。

前几日又下诏停止征收‘三饷’中的‘剿饷’，此举更是大快人心。

如此下去，大明中兴，指日可待啊！”

众人纷纷点头，对当今天子的英明赞不绝口。

然而，秦飞却轻轻摇头，语带忧虑：“世间万物，盛极必衰，王朝亦不例外。

汉朝虽有光武中兴之盛，但百余年后便陷入黄巾之乱，继而是三国鼎立，再往后更是‘五胡乱华’，华夏大地陷入长达四百年的动荡不安。

期间，炎黄子孙流离失所，惨遭屠戮，异族铁蹄践踏中原，畜牧业险些取代农业，突厥语险些成为主流语言，危机重重。

若非隋朝统一与盛唐的辉煌再现，我华夏文明恐将毁于一旦。”

秦飞故意停顿，见众人皆凝神倾听，便继续说道：“如今大明所面临的困境，较之汉末，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次停顿，气氛变得凝重。

冒襄面露疑惑，质疑道：“侯爷此言，未免有些夸大其词吧？据我所知，李自成已投降张献忠，其势力日渐衰微，内忧一旦解除，剩下的便只有满清这个外患了。

而满清全族不过百余万人，我辈以十击一，何愁不胜？”

秦飞微微一笑，“且让我打个比方，满清犹如一头饿狼，大明则如同一个羊圈，皇帝便是那牧羊人。

如今羊圈已破，饿狼趁机而入，欲吞噬羊群。

以往的牧羊人懒惰无能，不愿修补羊圈，而今换了位勤快的牧羊人，他不仅挥鞭将饿狼驱逐，还重修羊圈，使得狼群无机可乘，羊圈得以安宁。

但诸位可曾想过，那位牧羊人终有老去的一天，手中的鞭子终将传给后代。

而民间有言，‘富不过三代’，意指败家子众多，未来之事，谁又敢轻易断言呢？”

一番话，让在场众人陷入了沉思，秦飞的话语虽重，却字字珠玑，发人深省。

本朝太祖曾深刻指出，开国君主深知江山社稷得来不易，故而能够励精图治，勤勉不息，不敢过分压榨百姓，深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