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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毒……蛇。
他一瞬间就想到了那个爱在府中养蛇的义子,滔天的杀意几乎要将他逼疯。
他让小九全力救治,自己孤身去了天牢。
牢房里阴冷的风在脚边盘旋,却不及他的心冷,他命狱卒开了门,走到容轩的面前。
对方在牢里呆了这么多天,脸色有些苍白,微笑着仰头看他:“义父,他死了吗?”
“果然是你。”
容越面无表情地低语,眼中泛起嗜血的红光,伸出手狠狠地掐住少年的脖子:“解药呢?那条蛇呢?交出来!”
“唔……你竟然……要杀我,我都是为了你——”
容轩眼底闪过一丝受伤,盯着容越失去理智的模样,眼泪从眼角渗出来,“孩儿只是……想让……义父成为……皇帝……”
“别废话,我再说一次,”
容越阴鸷地收紧掌心,“解,药!”
“义父忘了?”
容轩被掐得眼眶通红,待到容越松了些力道后,才艰难地笑道:“解药……早就被你杀了啊……”
“什么?”
一句轻飘飘的话仿佛闷雷炸响在他头顶,容越像被烫伤了一般倏地丢掉手里的脖子,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眼中满是容轩从未见过的崩溃和绝望:“你说什么?”
容轩缩在冰凉潮湿的地板上,撕心裂肺地咳了好久,才喘着气道:“那乌蛇已经在府中,被义父一剑斩断,然后烧成灰了,皇帝是活不了的,你为什么不想称帝,我不明白……”
是了,他想起来了,那时候阮宛被蛇吓到,他的确将那条蛇杀……
他把阮宛的生机硬生生斩断了。
寒气从脚底一直往上,沿着背脊爬上了头顶。
牢房中回荡着干哑的咳嗽声。
在原地呆呆地站了良久,容越眼眸微微一动,再次将手伸向他的义子。
……
那孩子断气时,眼睛也没闭上,死不瞑目,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像是不相信他真的会狠心下杀手。
看来他不了解这个义子,义子也不了解他。
他本就是没多少感情的冷血之人,毕生的温柔都给了阮宛。
杀不杀的又有什么分别呢?容越心道,他自己也在刚才那半炷香的时间里,被泯灭了生的渴望。
地上的尸体渐渐变凉,他没再看一眼,转身出了天牢,命人去到容府,将府内尚存的所有黑蛇都给抓来皇宫,让小九一一分辨尝试。
但很多事情,在一开始就没有希望。
没有解药,小九的医术再高,也只能堪堪吊着阮宛的一口气,不死不活,寻遍各方名医,每日被灌下大量苦涩的草药。
可即便如此,那股孱弱的气息,还是在他的执拗不放手中越来越微不可闻。
他抓不住,留不下。
直到阮宛无力地瘫软在他怀里说了一句好累,他才意识到,这样的日子于他深爱的人而言是多么痛苦。
他的软软分明那么讨厌苦药,但他每一次都狠心地捏着对方的嘴巴将药灌下去,被他害得呕出了血,奄奄一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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