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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并州都毗邻边关,或许霍大人是更担心匈奴南下,”
安竹想了想说道,“幽州北边挨着鲜卑、扶余和肃慎,多为蛮夷部族,养豕食肉,善用长弓,有时也会和匈奴发生战争,但因为驻地苦寒,连匈奴都不怎么涉足那一带。”
*
郦黎用全新的目光看了一眼安竹,夸奖道:“你懂的倒是不少,这些事从哪儿看来的?”
安竹不好意思道:“从前臣大字不识,想着就算身为宦官,也应看书识字为陛下尽忠,就花钱请了个老师。
同陛下说的这些,都是从史书上看来的。”
郦黎大为惊奇,又表扬了他两句,把安竹夸得脸颊绯红,没多想,又脱口而出道:“霍大人还派人提前送了陛下的生辰礼,就在臣家中放着呢。”
“生辰礼?”
郦黎微微一怔,“那不是还有一个多月才到吗?”
安竹:“所以大人说要臣保密,但臣觉得,不能欺瞒陛下。”
郦黎愈发觉得不对劲了,心头那股子不祥的预感就像是悬在水中的鱼钩一样,随着泥沙飘荡浮沉,“这么早就送来生辰礼,怎么,他是打算打拉锯战?今年一整个冬天都在外面行军?”
霍琮当初跟他讲的,可是速战速决!
“朕派去他军中的锦衣卫,现在有消息了没?”
郦黎站起身来,奏折也不批了,大步绕过桌案走出御书房,“叫沈江过来!
朕有话要问他!”
不多时,原本在镇抚司忙公务的沈江匆匆赶到。
“陛下。”
“霍琮军中,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郦黎一上来就劈头盖脸地问道,“他人都跑到壶关去了,怎么锦衣卫这边什么消息都没传回来?你的人是干什么吃的?”
他很少用这种语气同臣子讲话,但这会儿郦黎实在顾不上太多了。
沈江也听出了他话语中的焦灼,立刻单膝跪地禀报道:“陛下赎罪,臣的确派了几名得力下属前往霍都督军中探查,然而霍都督治军严明,军纪整肃,手下伍长、百夫长乃至校尉,每日都会核查士兵名册,逐级上报。
几名锦衣卫在入营当晚就被当做奸细扭送到主帐内了,为保住性命,只得向主将亮明身份。”
郦黎怒道:“亮明身份就亮明身份,朕叫你派人过去又不是去当间谍的!
既然都被发现了,不正好正大光明地当监军吗?”
沈江垂头道:“陛下,臣怀疑,霍都督已经切断了臣那几名下属对外的一切交流,虽然他们依旧按时将情报送回镇抚司,但内容所用的加密方式,依旧是季大人在锦衣卫时使用的。”
“季大人临行前,嘱咐过臣要修定密报准则,防止有人趁乱窃取我大景机密情报。
臣照做了。”
郦黎的唇舌发干,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似的,许久都发不出声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闭了闭眼睛,哑声问道:“所以,你是想说,这些天来,朕听到的霍军密报,其实都是假的?”
“不,”
沈江笃定道,“臣认为,是三分真,七分假。
至少霍都督带骑兵占领壶关一事为真,前线探马和兵部不可能同时说谎。”
郦黎攥紧双拳,脑袋浑浑噩噩的。
他在想,霍琮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骗他?
是不是军中出了什么状况?是不是他……他出了什么意外?
安竹瞧着他煞白的脸色,赶忙道:“陛下,您可千万莫要忧心过度伤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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