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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祁穆走进去,把两瓶罐头放在她的床头,对她说:“买多了,你想吃就吃点吧。”
“谢谢。”
女人笑了笑,问他:“你来看望病人吗?”
祁穆点点头,“就在隔壁。
那你呢?”
女人说:“我是来养病的,不过总不见好。
自从生产以后,一直是这样。”
祁穆惊讶,“你这么年轻,就有孩子啦!
男孩还是女孩?”
女人神色突然黯淡下去,轻声说:“是男孩,不过一生下来就死了。”
“啊,对不起。”
祁穆下意识地去看她床尾的那个婴儿,幼小的身子伏在被子上,细细的哭声又响起来。
女人似乎也听见了,注意到他的目光,紧张地问:“能听见吗?婴儿的哭声?”
祁穆犹豫,不知道要不要告诉她。
女人的眼神却很急切,“你实话告诉我,能不能听见?”
祁穆终于还是点了下头。
得到答案,女人无力地垂下手,“我以为是我疯了...以为是我的幻觉...那孩子才五个月的时候,他爸爸和我分手了,原先以为一定会结婚的,却分手了...当时我昏了头,想要把孩子打掉,又不好意思去医院,就在家里自己弄,用绷带勒...做剧烈运动...什么都试了,出过一次血,但是孩子还在。
那次以后我就想通了,想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把他养大,陪着我,才开始安心怀孕。
到了生产的时候,情况很危险,我挣扎了两天,总算把他生下来,可能是在成长期被我伤害过,孩子一生下来就没了呼吸...
从此以后,无论我去到哪里,总能听到婴儿的哭声,就好像那孩子随时跟着我...我又后悔,又害怕,不敢让别人知道,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女人捂着脸哭起来,“我知道他是在惩罚我...因为我曾经不想要他,所以才会失去他...”
祁穆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轻轻拍拍她的背。
“他才刚被生出来,应该不懂什么叫憎恨,什么叫惩罚,我猜他只是想和妈妈在一起,才会一直跟着你。”
祁穆看向床尾那个小小的婴儿,“他没有恶意的。”
女人抬起头,眼睛下面一片青色,整张脸看起来非常憔悴,“他在吗?他在这里对不对?”
祁穆想了想,默认了。
“能不能让我看看他?我想见他一面!”
女人揪住祁穆的衣服。
祁穆为难,“...我没办法。”
女人失望地放下手,轻声说道:“我很害怕...每次听到哭声,我都很害怕...晚上闭着眼睛,感觉哭声就在枕头旁边,可是睁开来看什么也没有...”
她拿过床头的提包,从里面翻出一个刺绣的布袋,打开来,“这是他的脐带,我一直留着,时不时会拿出来看看。
我想要亲口向他道歉,求他原谅我...不要再折磨我...”
从那个布袋里,祁穆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婴儿好像对他的脐带很感兴趣,慢慢地向床头爬过来。
祁穆想说什么,没有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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