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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梅越说越有劲,恨不得现在就把双方凑一块相看。
“人姑娘会愿意?她家里人没彩礼能答应?”
不是陈前进有意泼周梅冷水,主要是姑娘二十六了,若是要求不高早嫁了,耽误到现在,想必家里的阻力同样不小。
“成不成的我先回去打听打听。”
周梅做下决定,“等村上分完钱我带勇阳回我妈那一趟,省得她天天念叨。”
“行,你去吧,家里有我呢。”
平时家里都是周梅做饭,但陈前进其实也是会点厨艺的,周梅不在他照样能解决一日三餐。
腊月初一,平安村笼罩在一片欢乐的气氛中,不论大人还是小孩,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他们结余的工分终于要核算成钱发下来了。
秋收完那会村上便按人头分了粮,不管是否参与了劳动,只要人在村上,均能领到一份属于自己的口粮。
剩下的留一部分卖一部分,除去次年的生产成本,便按工分进行发放。
这种集体分配制度在保证了成员的基本生存需求的同时,也兼顾了调动成员生产积极性的多劳多得原则。
陈前进和周梅各挑了副箩筐,家里六张嘴吃饭,村上分的口粮不够吃一年的,他打算少分点钱多换点粮。
其他家的情况也差不多,早上八点不到,祠堂外围满了人,闹哄哄的。
孙大花起了个大早,此刻站在人群的里面,她的个头并不起眼,但有许空山在,那真是想不注意都难。
陈晚和陈勇阳跟着来凑热闹,看清许空山面容时,陈晚忍不住勾起嘴角,男人嘴角冒了个燎泡,显然昨晚不太好过。
“哎哟,大山这火气够重的,孙大花你还不赶紧给人娶个媳妇啊?”
碎嘴的婆娘挑起话头,被孙大花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我儿子娶不娶媳妇关你屁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下了脸,对方脸皮子滕地一红,挽袖子叉腰,似是要和孙大花干上。
“排队了啊,把队排好,马上对工分了啊。”
陈四叔招呼着,人群瞬间兴奋起来,谁还有功夫吵架。
二组种田好手多,去年风调雨顺的,得了场大丰收,算下来一天满工分能有七毛钱,在整个生产队里处于中上水平。
一天七毛钱,陈晚看到这个数据不由再次感叹这个时代的不易。
排在后面的人伸长脖子看着前面的情况,第一家拢共分到了二十三张大团结,笑得合不拢嘴。
重劳力的活都是男人在做,女人们不时需要顾着家里,普遍挣的工分低于男人,当然也有例外。
比如许有财这个大男人就远比不上村里的大多数女人。
然而有近乎全年无休的许空山在,孙大花仍然揣着两百多块钱,趾高气扬地走出来。
“陈前进、陈前进在吗?”
叮铃铃的自行车铃铛打乱了队伍的节奏,穿着制服的邮递员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在。”
陈前进让周梅排着队,朝邮递员迎上去。
“我说你们怎么家家关门闭户的,原来都分粮来了。”
核对完身份,邮递员掏出个牛皮纸信封,指着自行车后面道,“有你的信,包裹是跟信一块寄的。”
“辛苦了,上我家喝口水吧。”
陈前进看了眼寄信人,上面写着陈建军的名字。
邮递员摆摆手,他还有别的信要送,就不喝水了。
鼓鼓囊囊的包裹透着不规则的形状,陈前进双手抱起,想来分量不轻。
“建军又从部队给你们寄好东西回来了啊?”
王翠满脸艳羡,她怎么摊不上周梅的好命呢。
周梅笑里带着失落,临近过年收到陈建军的包裹,说明他今年春节怕是不会回来了。
再过两人就轮到他们,陈前进把东西放到箩筐里,准备等会一起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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