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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部队的枪全被抢了,武器库也被砸开了,人家武装到牙齿,我们倒他妈的成了赤手空拳的老百姓。”
李云龙听了皱着眉头半晌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小声说:“老张,这形势不对呀,不是说‘文化大革命’吗?咋就文着文着动开了武呢?主席这是咋啦?咋就不管管自己婆娘呢?”
电话里的老张像是突然被人掐住了脖子,声音顿时低了八度:“老李,你他妈的疯啦,这种话你也敢说?告诉你,这话到我这儿就算是打住了,别人那儿可千万别牢骚……”
李云龙不屑地说:“瞧你狗日的这个兔子胆,用手摸摸裤裆,尿裤子了没有?我还以为当年的张万和是条汉子呢,闹了半天也是他娘的兔子胆……”
他不等老张回骂“啪”
地挂了电话。
他又把电话挂到孔捷那里。
孔捷不知刚和什么人过火,说话没遮没拦,火气很大:“老李,我越想越不对,妈了个逼,准是中央出了奸臣。
这么多老上级、老战友都他妈的成了反革命,战场上没被敌人打死,妈了个逼,倒让自己人给干掉了。
要是这也叫革命,那小鬼子和国民党就都是革命派啦。
妈的,惹急了老子,老子带部队南下,来个‘清君侧’,毙了那帮奸臣。”
李云龙说:“老孔,说话注意点儿,我可不想看着你倒霉,咱们当年的老伙计没剩几个啦,你要出点儿事,我连个能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了。”
孔捷气哼哼地说:“脑袋掉了碗大的疤,老子这辈子死过几次了,反正命是白捡来的,我怕什么?”
李云龙岔开话题:“你那里情况怎么样?国境线上压力不小吧?”
“妈的,陈兵百万,光坦克师就几十个。
说实话,真要打过来,我这个军只能支撑几天,部队的装备和训练太差了,成天净练嘴皮子了,哪有工夫搞训练?不怕你笑话,给我们军装备的坦克还是T-34型呢,‘二战’期间的破玩意儿。
国境线那边可是清一色的T-62。
真要干起来,只好像咱们当年那样抱着炸药包往上冲啦。
你猜我这些天老在想什么?我在想丁伟,还记得当年军事学院他的毕业论文吗?我越想越觉得这家伙是个人物,有预见性,有大战略思想。
你琢磨琢磨,现在咱们的北线防御、兵力和装备部署和他当年的设想几乎一样。
当年的假想敌人现在可成了真正的敌人,你不得不佩服丁伟的战略预见性和勇气。
唉,丁伟呀,这家伙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1959年以后就失去了联系,听说是坐了几年牢,职务一撸到底,回大别山种地去了。
我托人去大别山找过,啥消息也没有。
中国的事就是这么怪,昨天还是将军、大军区的参谋长,今天一削职成了普通老百姓,就像一粒沙子掉进沙堆,再想找可费了劲啦。
算了,不提这些,说说你吧,你小子的脾气比我也强不了哪儿去,这年头说话要留神点儿,你不比我,老子这里是大军压境,一线防御靠我撑着呢,一般没人敢找我的麻烦,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李云龙想了想,说:“我现在还好,不过,将来要有个风吹草动,我会让我的几个孩子去投奔你,你得给碗饭吃。”
孔捷动了感情:“放心吧,老兄,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还有什么事?”
李云龙说:“还有,我岳母的情况你都知道,被划为右派后到兴凯湖农场劳改,后来就在那儿就业了。
老人家神经受过刺激,不太正常了。
本来我想把她老人家接到我这里来,没想到又赶上‘文革’了。
相比之下,劳改农场倒成了保险箱。
这个农场在你的防区内,请你关照一下,将来万一我这里出了事,你要想法把老太太接出来,替我给老人养老送终。
唉,想想心里怪不是滋味的,人家把这么好的女儿嫁给我,我李云龙硬是没让老人家过上一天舒心日子。
想想就愧得慌,这件事你得替我办。”
孔捷说:“没问题,我防区里的事我说话还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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