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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容妘却是催促他:“你是在宫中当差的,你还以为是给寻常人看家护院不成?竟也真敢随便乱跑,也不怕掉了脑袋。”
“才不会,新帝如今最喜仁德之名。”
他倒是想到一件宫中趣事:“前几日他效仿先人的宽仁,口渴了故意不叫宫女去侍茶,说宫女在御前偷睡,他见其劳累不忍叫醒,又怕叫醒了让她受责罚,就自己忍着口渴,这事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这两日就一直在大肆传扬,可他这当着宫女的面什么都不说,转过头来却说的人人皆知,那宫女不是照样要受责罚?照我说这不就是有病——”
“慎言!”
苏容妘被他这话吓的一惊,忙把他的话打断:“我看你才有点毛病,你一个御前的人,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薛夷渊被她呵得老实了,柔声道:“我唯有在你面前才如此的,不过是随便说到这了而已。”
见苏容妘捏了捏眉心不说话,薛夷渊轻声道:“怎么几年过去,你倒是越小心谨慎了起来,新帝如今正是收复人心之时,哪里会随随便便因为几句闲言碎语就把人抓起来下狱。”
苏容妘手攥得紧了紧,没回答,只是看见外面快到了裴府,她匆匆忙忙急要下马车:“裴府到了,你快些回去罢,明日若是宣穆身子尚可,我们去铁匠铺等你。”
薛夷渊虽见她着急走有些难过,但听她说明日再见,又高兴起来,还拉着宣穆道:“你可得快些养伤啊。”
苏容妘轻推了他一下,而后带着宣穆直接回了裴府。
不过她原以为嫡妹会叫人传她过去,好好问上一问她与薛夷渊的事,可嫡妹却是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在夜幕落下之时,叫她先裴涿邂一步进了正院。
沐浴更衣,去屋中等待。
眼前是如墨洒般的黑暗,唯有窗外不算多圆的月洒进来的点点柔光。
这种等待的感觉她已经好多日未曾体会过了,那种陌生又熟悉的抗拒与尴尬重新席卷上来。
外面的裴涿邂已与苏容婵见了面,只是屏退了下人后的第一句话便是:“孟家的事,你作何解释。”
苏容婵被问的委屈,咬着唇:“夫君多日未曾到我房中歇,怎得一来便是质问?”
裴涿邂眉头微蹙,凝视着面前人。
苏容婵搅了搅手中的帕子,柔声道:“夫君,你我是夫妻,一定要这般问询吗?你都未曾与我亲近亲近,你今夜陪陪我,明日我什么都跟你说,成吗?”
裴涿邂眉心蹙得更紧,不喜她这种推延迂回的态度。
可苏容婵却是道:“夫君今日可是十分维护姐姐和宣穆,叫我在一旁好生多余,夫君,我到底还是不是你的妻?”
这话却好似击中了裴涿邂隐匿在心底的那块禁地。
他似在证明自己般,想尽办法去对自己强调他的妻子是谁。
他应该对他的妻子,有对常人没有的耐心。
“好。”
应答声出口,倒是比他自己想的要艰难,但说出来,却是松了一口气。
而屋中的苏容妘却攥紧了寝衣的袖口,静等被他的灼热席卷侵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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