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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是镇平侯再如何不情愿,徐宝璋和魏王的亲事还是定下来了。
之后,便是按照三书六礼来置办喜事。
魏王府远在淮水,偏偏圣上又坚持要这婚事在京中办妥了,才肯放李云霁踏出城门,以防中途又生出什么不必要的事端。
这喜事自然不能在驿管里操办,就将国王老魏王未出京时,在京城所待的亲王府指给了李云霁。
这亲王府虽久无住人,可却是位在这座京城里一块难得的风水宝地。
圣上还大方地从私库里拨出银两,命人在这两月之内将王府修葺一番,好做李云霁成婚用的新房。
这喜事尽管定得匆忙,但是操办起来依然是有条不紊。
且不说王爷那儿有一干礼部官员打算,徐家的正君也是个极有本事之人,自然能保证万无一失。
纳征之后,魏王向礼部请期,将迎娶王妃的吉日定在了八月初五。
夜里,沈敬亭取出一个锦盒,里头装着的,是一件崭新的嫁衣。
他正望得出神的时候,下人进来道:“院君,大老爷来了。”
此处是院君自己的小院,几个老爷只偶尔会来此过夜。
沈敬亭起来迎丈夫进门,之后便服侍他除衣解冠。
两人成婚近二十年,早就形成一种不须言明的默契,尽管平时侯爷也是不苟言笑的一张脸,沈敬亭心知,他必定还在因儿子和魏王的亲事发愁。
说来也是好笑,沈敬亭如何不明白一个道理,这就叫老丈人看儿婿,越看越不顺眼。
徐家三个老爷,除了徐栖鹤之外,侯爷和二爷都对魏王这儿婿颇是不满。
近些时日,徐燕卿已经有软化的迹象,然而,越是接近出嫁的日子,徐长风就越是成天拉长着脸。
这时,听徐长风道:“圜圜这两天,可还成日出门?”
“哪能再让他出府?”
沈敬亭一笑,“还有不到几十天,就要成亲了。
这些天,都让他关在家里学些规矩,省得到时候嫁了人还只知道玩耍嬉闹。”
说道这个,沈敬亭也不禁一叹。
也怪他先前太纵着儿子,徐宝璋现在临时抱佛脚,成日叫苦,却也不能不学,否则将来到了魏王府,如何持家。
徐长风瞧见了锦盒里的嫁衣,沈敬亭便将那艳红的喜服摊开来,缓道:“虽然,我一直不愿圜圜过早离家,然三喜也明白,总要有这么一日,就一直给他备着。
可惜,圜圜是用不上了。”
王侯娶妻,礼服皆由宫中尚衣局打算。
沈爷不善绣工,平时还要操持内外,这一身霞帔,却是他百忙之中,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
男子细细地抚摸着那红绸上的金丝绣花,思绪回到当年,有些失神问:“官人可还记得,我们是什么日子成的亲了?”
时间太长了,回想起来,那些往事,好似上辈子的事情一样。
“记得。”
男人抚过那件艳红的嫁衣,目中有着不需倾述的温柔。
他道:“是宁武八年,七月初八。”
一只手静静握住自己的掌心,沈敬亭抬眼来,氤氲的烛光下,他柔婉一笑。
另一厢,徐宝璋要为出阁做准备,不但踏不出家门,还要学习不少东西,此外,宫中也派了人来调教,毕竟尻子出嫁,要留意的事情可不少。
除了立规矩、学管家,其中最重要的一环,还是要知道该如何服侍夫君。
就看少年眉头微拧,身子不住扭动,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嘴里还老嘟哝着:“真硌人……”
——硌人?什么东西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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