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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张独独缺了五官的画,她踌躇再三,干脆将笔一推,起身朝陈君迁走去:“我画累了,剩下的明日再画。
你画得如何了?”
先前陈君迁距离她太远,画板又微微翘起,她看不见他画了多少。
见她过来,陈君迁猛地起身,将画板和笔放到椅子上,展开双臂迎上来抱她:“我也没画完,画完再看。”
沈京墨一看他那副警觉的模样就觉得不对劲,拂开他的手从他身侧闪了过去,翻过倒扣着的画板一瞧——
宣纸中间画着个不怎么标准的椭圆,椭圆正底下画了道竖线,竖线两边各有两条线,靠上的一对冲斜上方,靠下的两条直直朝下。
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了。
“陈君迁!”
沈京墨丢下画板转身打他,“你今晚休想进屋!”
陈君迁胳膊挨了她一巴掌,嬉皮笑脸拔腿就跑。
沈京墨抬脚去追,却见他径直跑到了她的画前,俯身细看。
她画得那么好,他却拿那种东西敷衍她,还好意思看她的画!
沈京墨追了上去,见墨迹还未干,不敢将画卷起,只好伸手去挡:“谁让你看了?”
陈君迁其实早已将她的画看了个大概,见她过来,他拢住她的双臂往怀里一揽,把她抱在身前与他一起看,还笑着问她:“怎么不画我的脸?”
“你这没脸没皮的,画什么脸?”
“胡说。
我看是因为我太好看了,你怕画不出来才故意留着没画。”
这人脸皮真是厚得很,沈京墨嗤了一声:“就算不画也比你画的那东西好。”
那东西,她都不忍称之为人!
陈君迁听罢,探头瞅了瞅她的表情,见她嘟着嘴,不满地白了他一眼,他脸上的笑意收敛了几分,忽得一把将她横抱了起来,朝他的画板走去。
沈京墨的双脚突然离地,吓得她赶忙搂住了他的脖子,等身子稳当了又立即松开,收在胸前不想碰他。
走到画板前,陈君迁给她递了个眼神:“抱好了。”
沈京墨不理。
他也不提醒第二次,托在她背后的右手突然一松,沈京墨失去支撑,身子向后仰去,吓得她一把抱住他的脖颈,皱眉瞪他。
陈君迁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弧度,左臂托着她的膝窝,右手拿起笔来,在那个大大的椭圆里写了一个字:
镜。
沈京墨低头去看,不禁嫌弃道:“我的小字不是这样写的。”
“别瞎说,你哪能长成这样。”
说完他还不高兴地看她一眼,仿佛在说,她怎么能如此看不起自己的美貌。
这意思就是说,他画中的……那东西,不是她。
沈京墨这下更气了:“你也知道你画得难看?那你说这是何物?”
“呐,自己看。”
他放下笔,将画板举了起来,放到她面前。
沈京墨不明就里地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看了半天,还是疑惑不解地看向了陈君迁。
“我画的是面镜子,”
陈君迁大言不惭地解释,“你现在照着我这面镜子,镜子里的人必然与你一样美。”
沈京墨听着他胡言乱语,气得笑出了声:“油嘴滑舌,浪费我一张上好的宣纸……你拿这镜子去刻章好了!”
她说完推开他的画,扭动着要从他怀里跳出去。
陈君迁丢下画板抱紧她,故作糊涂地问:“刻什么章?”
沈京墨拧眉:“不是你说要带几个刻有我模样的木章走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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