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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哈利改为朝那支羽毛笔的方向探头探脑,想先一步看看羊皮纸上写了些什么。
可那上头的字母,他看了几行,似乎以一种特殊的纪录方式被拚揍在一起,并不能读通,能辨识的词汇又是他头痛的拉丁语。
看来在这件事上,他注定没什么参与的份了。
年轻的救世主摸了摸鼻子,自己到空荡的病床之间找了张凳子,乖乖地拎到门旁后坐下,开始等待——
过了一会,在哈利凝视的目光中,羽毛笔的动作突然停止了。
「结束了吗?」这名年轻人下意识地问道。
似乎无暇顾及这样的问题,庞弗雷夫人只是专注地翻阅着一张张羊皮纸。
「比想象中好,」大致掌握状况后,这名校医的目光重新回到第一张纪录上。
「你感觉如何?」她对着仍坐在床上的男人问道。
「还可以。
」西弗勒斯不情不愿地开口,他真的讨厌这种时刻。
——如实交代的时刻。
「还有呢?」庞弗雷夫人继续追问,姿态是一贯的问诊模式。
也正是因如此,她讨厌遭人窥探隐私的同事也不得不承认,仅是为了让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他便有义务好好回答问题。
「眼前依然一片漆黑,如果你是要问这个的话。
」在真正让这名校医认定他拒不配合之前,西弗勒斯接着说了下去:「伤口依然会灼热,或者是抽痛。
」
他的指尖抚上了自己的左侧颈间,那里的皮肤摸上去有些凹凸不平,光滑隆起的部分是撕咬后皮肤愈合而成的伤疤,不只一道,触感与他身体其它处的疤痕类似,了无新意。
即便仍未能亲眼见识,他也能轻易想象出它们的模样。
「可能有些地方还在长肉,会有点痒。
」凑近观察了一下他的颈子,医疗翼女巫的目光变得有些忧心。
「毒素的部分,虽然福克斯的眼泪有疗效,但哈利发现你的时候应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
她讲了些关于他的脏器是如何受到损伤出血高烧不退,又在这一个多月里接受治疗逐渐恢复的细节。
哈利坐在他的凳子上,听着听着,脸色也跟着变得苍白了几分。
他知道她说的那些症状,他见过那可怖的伤处肿胀溃烂的样子,也一路见证了这个男人逐渐好转的过程。
是的,明明应该是逐渐好转,但不知是否因为在尖叫棚屋的所见太过冲击,又或者因为那之后与他有关的惊险意外使他一度吓坏了,导致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哈利总是时刻觉得斯内普会在下一秒性命不保。
他不得不时常回校,在与魔法部周旋以外的时间里,他总会心底不踏实,时不时就想绕回到医疗翼去探视,看看魔药大师的治疗进度。
那时他们还没想到,魔法部对于邓布利多的记忆会连正眼都不看一眼,也没料到需要隐藏起这名双面间谍仍幸存的事实。
幸好医疗翼基本已然净空,轻伤者都已快速处理完毕,伤得较重的战斗人员也都在紧急处置后送到圣芒戈去了。
当三名年轻的格兰芬挟着昏迷不醒的魔药大师风风火火地闯入时,只有这所学校的几名核心教职员在场。
「拜托,他需要帮助——!
」在几名师长的惊讶的目光中,哈利急切地喊着,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
而这种焦虑似乎一路延伸到了现在。
他在夜里睡得并不安稳。
并不只是沙发狭窄的问题,毕竟他童年时期被允许拥有的空间也完全算不上宽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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