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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壁多为岩石,泥多石少的地方用条形青石堆砌支撑,乍一看去,斑驳不堪。
冲大师笑道:“此间隔绝人间、暗无天日,那钦若有歹念,封闭入口,咱们这些武学高手,统统都要烂在这儿。”
铁木黎冷冷说道:“既然如此,你还下来作甚?”
冲大师笑道:“佛祖有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真会贴金。”
乐之扬冷笑,“你六根不净,五欲尚存,明知是个火坑,也忍不住跳下来寻死。”
冲大师笑道:“贫僧自寻死路,你聪明贤德,又下来干什么?”
乐之扬笑道:“没人看戏,你岂不无趣?”
“有理。”
冲大师笑了两声,“乐之扬,你就不怕那钦、杨恨怀有异心?”
乐之扬不愿示弱,默不作声,忽听铁木黎沉声说道:“那钦、杨恨忠心师门、绝无二念。
本尊在此,一切无虞,本尊不在,哼,那可难说了。”
冲大师笑道:“这么说,小僧须得紧跟国师才行。”
交谈间,众人深入洞窟,甬道悠长,越往里走,越见宽敞,壁上可见镂刻印记,每走十余步,便见神龛浮雕,内有神佛造像,精细奇异,中原所无。
冲大师扫视雕像,冷笑道:“佛法不修,偶像横行,大元之亡,八思巴难辞其咎。”
元初,八思巴觐见忽必烈,后者尊其为师,引入吐蕃密宗,后世皇帝王侯多为信徒。
八思巴坐化以后,吐蕃僧众后继乏人,贤明者少,粗陋者多,不以佛法约束皇权,反而助纣为虐,做下许多荒诞恶行。
故此元亡之后,吐蕃僧人也难以立足,玉石俱焚。
冲大师所言虽是实情,但从他口中说出,好比猛虎谈素、毒蛇论牙,别扭古怪,无以服众。
铁木黎突然止步,说道:“这儿有些古怪。”
斯钦巴日问道:“怎么古怪?”
铁木黎说道:“我算过,至此两百余步,走了这么远,怎么还没见到宝藏?再说这些雕刻,耗费人力心血,却放在不见天日的地方,真是莫名其妙。”
冲大师笑道:“这些雕像是密宗大夜叉王,也名宝藏神,掌管天下财富,放在这儿,倒也应景。”
“什么狗屁夜叉,龇牙咧嘴,讨厌得很。”
斯钦巴日望着雕像,心头烦闷,呼地一拳挥出,砰,石雕粉碎,神龛后嘁哩喀喳,响起一连串奇声怪响。
“不好……”
冲大师叫声出口,两侧石壁裂开,出现四方小孔,嗖嗖嗖,孔内蹿出弩箭,既多且密,劲急凌厉,
乐之扬听见声响,便知凶险,故而动作奇快,抓住叶灵苏的手腕,纵身跳出,还没落地,噗,灯火已被射灭,四周一团漆黑。
乐之扬耳力通玄,纵在黑暗之中,耳力所及,无微不显,他抓着叶灵苏,或跳或跃,连翻带滚,钻过弩箭间隙,仿佛斜风细雨中穿梭的一对燕子。
飕飕声响个不停,箭雨连绵不尽,射了半盏茶的工夫,方才慢慢停了下来。
洞窟中死寂无声,乐之扬蜷在角落,汗流浃背,心子突突狂跳。
他定一定神,低声问道:“你还好么?”
叶灵苏还没答话,光亮一闪,灯火复燃。
铁木黎手持灯火,脸色铁青,两眼电光雷火,恶狠狠左顾右盼。
“放开!”
叶灵苏低声呵斥,乐之扬才觉紧握她的手腕,不由面孔一热,讪讪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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