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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知道她没忘。
第一次上山后回城,他醒来离开药堂,便直觉有一丝异样。
好在他与景承交过底,故意往廷尉府去,往后皆是如此。
月初总算让他发现了端倪,果不其然是大寒在监视他,此举是奉了谁的命令,不言而喻。
只是。
先前容玖寄回渊清山庄的信收到了回音,曾入宫找他商量:“叔母道,控制人的蛊术并不少见,只是弦姑娘身上的,恐怕并非寻常的毒虫蛊、蛇蛊一类,倒极有可能是由植物所制。”
“植物炼成的蛊?”
苏聿微诧,“听上去与服食毒草并无区别,如何能知那便是蛊?”
“虽说是花草,其凶狠却不亚于毒虫,有的发作与反噬反倒更厉害,炼蛊的难度也大。
一旦得成,中蛊者一生都难逃劫难。
“会炼植物成蛊的人寥寥无几,连叔母也只是在书上看过相关的记载,道南境边远的族落,兴许还藏有几位擅此道的蛊师。”
“所以?”
苏聿抬眉。
容玖正色:“我想亲自去找解蛊的法子。”
苏聿未置可否,只问:“为何不派旁人去?”
“不成,”
容玖道,“此蛊在弦姑娘身上埋了近十年,早已是名副其实的附骨之疽,稍有不慎,就是个蛊与宿主同归于尽的下场。
由我亲自经手,才最稳妥。”
“但是,”
苏聿提醒,“她现在一刻也离不得你。”
“所以我还想劝她到庄里去,由我大伯父接手诊治。”
“她回绝过了。”
“只要你松口,”
容玖恳切,“等到了庄上,你要派人监视她也罢,要暗中把她软禁在何处看管也罢,大伯父一定不会有二话。
只要你肯让她暂时离京,我会请前辈想办法劝动弦姑娘的。”
他又强调了一遍:“弦姑娘若继续在庭山上拖下去,兴许熬不过今年冬天。”
苏聿沉吟,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书案。
景承查了大半个月,也试图自蕊娘处再套些话,奈何查到的只有些许庭山妖与苏寄的相似点,除了加深他的猜测,毫无旁的证据,也琢磨不透庭山妖是如何瞒天过海的。
既无实据,便无法让她承认身份。
逼问柳相,虽不失为一个法子,但终归是下下之策,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愿用。
那么,只剩直接从庭山妖身上打探一途,以及——
“……此事容我再考虑一段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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