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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会儿医疗组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拯救——律部长醒后,异种至高存在的态度明显好了很多。
律部长在的时候,他甚至会笑,会温柔地弯腰同律部说话。
眉眼弯弯得很像那么回事。
……虽然,律部不在现场的时候,还是很令人畏惧就是了。
不过,好歹这位濒临疯癫的可怕存在终于被稳定下来了,比起联盟毁灭,人类灭亡已经算格外不错的结果。
这次律若能够醒过来,离不开阿布雷斯教授。
他对律若复杂的脑域神经状态最为了解,经过一番小心的考察研究,他确定了影响律若苏醒的最主要因素。
尔后医疗组分为两部分,一部分负责将母巢的污染毒素压制在感知神经以外,另一部分则由阿布雷斯教授带领,以微量的科希诺达磁场唤醒律若的神经。
阿布雷斯教授看着隔离室里的银发研究员。
“我以为您想杀了我。”
阿布雷斯教授说。
他站在隔离室的透明窗外,律若在里边的做检查。
说出一切真相时,阿布雷斯教授就已经做好了接受死刑的准备——他清楚自己很难,或者说几乎不可能得到宽恕。
尽管只是从犯,但割断那个孩子声带的那把手术刀终于是握在他手里的。
十几年前,诺森议员在生命学派部分成员的牵线下,找到了他。
那时他刚从X-14实验基地逃出来,东躲西藏地躲避军方的追捕。
面对危险,他最终没能恪守良知,主持了那场将人当做机械看待的手术。
如果说,十几年前被带到实验室的那个孩子原本就生活在地狱,而协助了实验的他,则将那个孩子往炼狱深处又推了一把,并且彻底毁了他得到救赎的机会——如果不是奇迹降临,如果不是银翼家主过于执着,那个孩子的一生就被彻底毁掉了。
作为实验体出生,作为工具被使用。
人类总是这样随意地制造出无声的牺牲品,又随意地加以更改。
最后……
如果不是钟家主的存在,那个孩子最后也许会被随意地抛弃进垃圾堆里吧。
“你做的事,和那些渣滓一样,够死上一万次。”
钟柏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杀意。
面对其他人,温和的皮囊就从他身上消失了,漆黑的瞳孔在灯光下显得异常诡异。
祂确实想杀了阿布雷斯,以及其他所有人——这些蝼蚁对祂的律若做的一切事,是再怎么弥补,也弥补不回来的。
“你应该庆幸,”
祂轻柔地说,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恐怖,“你的研究还有点价值。”
——还有点能让律若深入研究的价值。
灯光下,银翼家主那双漆黑无比的瞳孔透出毫不掩饰的恶意。
作为可怖存在的祂,有着千百万种方法,保证蝼蚁受尽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最好祈祷自己能充当一个还有点用的助手。”
祂说,薄薄的猩红唇略微弯了一下,刹那,黑暗可怖的世界猛然裂开了一道口子,无边的恶意汹涌而出。
阿布雷斯仿佛看到了什么恐怖至极的东西,猛地向后退,险些瘫倒在地。
检查室的仪器灯亮起来。
可怖的存在不再关心这只蝼蚁,转身朝检查室走过去。
朝那位银发研究员走过去的时候,祂身上的所有负面气息随之消散——那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一幕,整个异种种族最可怕最冰冷的存在,一下子就变得柔软起来。
透过玻璃窗,阿布雷斯看到祂俯身去和坐在轮椅上的银发研究员说话。
不知道银发研究员说了什么。
祂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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