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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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想见的人(第2页)

十多年过去了,这里的变化并不大,到了村子口,车子停在一颗百年老柏树下,顺着车灯,顾殊在一排土坯房里,看到了曾经熟悉的杏树,她松开安全带,陈煜丰对四周破旧的村落很是不能置信,要陪她一起去。

“不用,让我自己来”

,她紧了紧贴身的皮包,有些事,只能她自己应对。

再一次踏在这片泥土地上,耳旁是风吹树叶簌簌的声响,天空有着成片亮晶晶的星星,小时候,养母喜欢抱着她在杏树下看星星,星星满天时,她会说明天是个好天气。

掩着的门缝里透出束束橙黄的光线,顾殊深呼吸一口,向杏树走去,心说不出的踏实宁静。

她推开门扉,一个佝偻瘦弱的身影正在浆洗衣物,听见推门声,扭过头来,以前漂亮有神的大眼睛被耷拉的眼皮遮去神采,头发花白,皮肤被太阳晒成深褐色。

她盯着顾殊看了好半天,从疑惑到紧张,她站起来不可置信的望着顾殊,嘴唇哆嗦,沾着洗衣粉泡沫的双手还在滴水。

顾殊向前走了两步,她想挤出一抹笑,可眼泪先是出卖了她,“是我”

,她说。

养母长了长嘴,又是环顾四周,似乎要给顾殊找一个落脚的地方,可发现家里哪里都是破破烂烂,窘迫急了,顾殊想起那次她找来,她嘲讽她乡下人。

她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她的手粗糙的如同树皮,环住她,原来她已经如此瘦小,“不用,我是来看你的”

,养母哭了,顾殊也哭了,她知道这个女人深爱自己。

她如树皮一般的手不停在顾殊脸上、头发上摩挲,呢喃着:“都这么大了,这么大了”

,像是看不够似得,顾殊没有躲,就让她看个够。

不一会,门外传来咳嗽声和重重踉跄脚步声,养母声色一紧,催促顾殊走,像多年前,每次她挨打,她总是先把顾殊推出门外。

养父脚步逼近,顾殊被推进厨房。

他一进门就使唤妻子打洗脚水,闷着声音问刚才和谁说话,养母唯唯诺诺道“没人”

,养父鼻子一歪,一脚踹翻洗脚盆,“哪个野男人!”

打骂声、隐忍哭泣声……熟悉到可怕的画面,顾殊颤抖着,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和多年前一样——逃离。

我疾走两步,又立即停下,养母隐忍的道歉声刺痛了顾殊,她攒紧拳头,拿起地上一根粗柴火,冲出厨房,冲养父后背重重一击。

养父完全不设防,挨了一闷棍,不可思议的转过身,顾殊双手握着木棍,死死的瞪着他,养母爬起来将顾殊护在身后,战战兢兢的怕她受伤。

顾殊举其木棍对着养父:“看清我是谁,你再打她一下试试?反正我会死,不介意死前杀个人。”

养父被顾殊一身不凡的衣着吓到,他一时半会想不起眼前人是谁,直到看到那双眼睛,明亮又带着恨意:“原来是你这个赔钱货,不是找有钱爹妈了吗,还敢回来。”

他在知道顾殊是谁后,原本的一点害怕顾虑也没有了,在他眼里,这个小妮子他想打就打,作势来躲棍子,顾殊不客气的扬起棍子,这次打在头上,下了狠力的,养父大叫一声没想到她真的敢还手。

陈煜丰冲了进来,挡住他反击的拳头,养父看到人多势众,立即怂了,嘴里骂着:“这是我家,你们谁啊,给我滚……”

顾殊扬棍作势要打,他吓得蹲在地上捂脑袋,欺弱怕硬,仗势欺人的小人,顾殊冷笑,从此小时候的被打的阴影不再存在。

她从皮包里掏出一踏现金扔给养父:“妈妈我带走,以后她和你没任何关系。”

养父小心的抬起头,转悠着眼珠子,看着一踏踏红色人民币,眼冒精光,那副贪婪的模样,让你想不到用“人”

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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