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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从戚长风到碧涛都这样言不尽实,他心下怀疑起来:
“旧疾复发?我这一二年身体都好好的,前日也没有半点征兆,怎么就突然旧疾复发了?”
况且他从小到大跟身上的病伴了这么多年,他生的病是什么样的症候,他又怎么可能不清楚呢。
现下身上的无力和疼痛分明又是另一种不同的体验,小皇子心下微动,试探地开口:“难道我身上中了毒……”
他话一出口,碧涛和戚长风脸上都是一种过分的镇定和平静,反而瞬间就露了怯。
虽然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康宁脑中却刹那间心念电转,一道隔着数年岁月、已经被刻意搁置得模糊不清的身影闪现在他眼前。
最后一丝残余的血色也从小皇子嘴唇上褪却了。
他整个人苍白得彷如透明,在隐隐绰绰透过帘帐的盛夏明光里更像是一个美丽的幻觉:
“是杨妃。”
康宁仰视着轻纱叠幔、花纹精美的床帐,眼瞳中的光芒一点点四下涣散。
他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那个春天的夜里,望舒殿宫外被夜风吹得轻轻摇动的宫灯,太子寝殿里抓在地毯上的、女子青白色的□□手臂。
他又看见杨涵那张盈满滔滔恶意的脸,刻骨的恨与负面的欲望如业火般灼烧着他,把他摔下、抛起,然后裹挟着将他带向诘问下徽帝回避的眼眸。
“她怎么样了?她死了吗?”
康宁已经不需要听到回答。
他知道这一切只会有唯一一个答案。
——就只是数年前直视他的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在虚空渐渐变成了太子的。
“她自尽了。”
戚长风握住了他冰凉的手,“你不要多想。
她应该庆幸——幸亏她死了。”
南疆的秘术中有一种能食人血肉的密渡虫,会钻到人体内生息繁衍。
最开始密渡虫的数量很少,人吃的补养已经足够叫它生存,而及至后来,密渡虫数量愈多,人却进补不足,密渡虫就会开始慢慢啃食人的骨髓血肉。
被种进密渡虫的人少的也能活上两三个月,他们不会突然的死去,只是先感到永无止境的饥饿,再然后血肉都在极度的痛苦中枯竭。
若是杨涵还活着,戚长风怎么也要叫她尝尝这样的滋味才甘心。
他的神情太阴森可怖,让康宁一时都想不下去他自己那一桩心结。
他拼尽全力才动了动被戚长风拢在手心的五指,唤回他的思绪:“你刚才的样子太丑了,”
他轻声嫌弃他,“你才是——想什么呢?别瞎想。”
“皇贵妃给我下了什么毒,是否有法能解?”
“与君逢,”
戚长风抢在碧涛前面开了口,“是前朝的鬼医郎研制出来的奇毒,大梁内廷禁绝的秘药,不知怎么被她拿到。
不过现下已经解了。”
“这么简单就解了?”
康宁又动了动手指,感觉身上的力气慢慢恢复了一些。
“哪里简单,都快要把我吓死了。”
戚长风心里万般滋味,也只能半真半假地表演:“因是内廷禁绝的毒药,杨妃确以为这是无人能解的不传之秘。
只是虽然大内没有这味药,却有关于它的秘方记载,还是关老太医临危时想起了太医院密藏在哪一关节——孟姑娘和诸位太医临时将其找出、调配了解药,又想法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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