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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缓缓启程。
谢瑾暗自思忖了会,认真问道:「那皇上觉得,于震洲有几成把握能夺回关城?」
裴珩听他这么问,心绪稍稳下,才去看了他一眼,道:「旁人或有非议,觉得于震洲这一仗打得不光彩,但他重掌军权也是你从中举荐促成的,应能明白弃城只是他的一步棋。
」
「要朕看来,于震洲必定能夺回关城,不过需要时间。
」
兵家无常,就算是天时地利人和的战局,也未必能十拿九稳。
于震洲此战受的限制更多,反败为胜更需要耐心和定力。
可如今光社这帮人每日以诗文作势,使得城中甚嚣尘上,若要真等谣言不攻自破的那日,无异于坐以待毙。
而谢瑾想要为谢云正名,本就是为了抚定天下人心,这案子无法忽视民意而为,否则就算是刑部翻了案,到头来也是白忙活一场。
如此,就又成了困局。
「真逼急了,下下策么,便是焚诗丶抓人丶灭口。
」裴珩冷不丁地补充了句。
谢瑾不置可否,稳声说:「天下流言,堵不如疏,还没到那一步。
」
裴珩微微挑眉:「听起来,皇兄是有办法了?」
谢瑾浅笑,卖给了裴珩一个面子:「是皇上方才在酒楼中提醒了我,光社既能以诗造谣,我们未尝不可以诗对擂。
」
这话对裴珩很是受用,可他并不显露出来,提出疑问:「现如今去哪找能和光社对擂的诗人?再说文人之间笔墨相斗,高低优劣,没有统一的准绳评判,你又如何能确保能扭转局面。
」
谢瑾低声一笑:「诗文应由肺腑而发,情真意切,最为上等。
光社作诗是收受了他人利益好处,功利而为,恰是缺了这份真情实意。
」
他注视着裴珩,一字一句地说:「所以这攻擂的诗人既不是皇上,也不是我,亦非其他任何人,而是谢云自己。
」
裴珩一怔。
谢云的诗……
谢瑾继续道:「明日可以朝廷的名义,在万兴酒楼外请人誊抄谢云生前诗作,义卖给城中百姓以筹作军饷。
谢云是文武兼备的全才,我见过他在从军途中的那本诗集手稿,拳拳之心,昭然纸上,才情立意皆不输文坛大家,更胜光社一筹。
若能藉此机会公开流传开来,亦有利于日后翻案正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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