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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信了硝子的话,打开了领域,几乎把全部咒灵都扔出去了,你不给我解开,再过几个小时,就真的会在大白天出现百鬼夜行了。”
夏油杰温声解释道。
他靠在廊柱上,按压了下自己喉结的位置,压下那股想要呕吐的冲动:“……你总得让我收回去。”
夏油杰停顿了一下又说:“我没打算躲,你有什么问题我都答。”
五条悟不信他:“真的?”
“让我先缓缓,旧校舍还有位置吧?”
他苦笑着讨了句饶:“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休息,快撑不住了。”
“……”
夏油杰向来只穿宽松的外套,墨一样的长发垂着遮着肩膀和后背,好声好气说话的样子像极了十年前。
热到要死的盛夏,连绵不断的蝉鸣,树梢草丛振翅的蜻蜓,被好好插上吸管才递过来的草莓牛奶,他们现在甚至还站在高专,十年前的碎片如洪水般轰砸过来。
这句撑不住了终究晚了十年。
五条悟脸上的错愕一闪即逝,片刻过去,他竖起手指冲着夏油杰比划了比划,还是给夏油杰把术式解了:“撑不住了……不苦夏了?你十年前怎么哑巴了?装模作样的家伙。”
“谢谢。”
夏油杰喉咙干涩滚动了两下,微微一哂,轻声道了句谢。
旧校舍在另一条路,中间见着又被他吓过一次的学生们和家入硝子,硝子冲着他张开双手做了个投降的姿势:“我道歉,夏油。”
她没讨厌过夏油杰,哪怕这人叛逃后堕落成恶鬼,但硝子自知她在夏油杰这儿是不会有五条悟的待遇,于是老老实实地认错,免得事后被这记仇小心眼的男人报复。
但夏油杰只是沉默着移开视线,俯下身捡起薨星宫门口的摆着的红伞,撑着打开了,交到家入硝子手里,挡住她头顶的雨,自己则转身踩上咒灵走了。
家入硝子盯着那道背影,心底莫名涌上委屈,一分钟后,五条悟终于出来收拾他一手导演的恶作剧,家入硝子一把将伞拍到他胸前:“你干的好事!”
五条悟眨了眨眼睛,把她揽到怀里抱了一下,热烘烘的。
“要一起过来听吗?”
五条悟问她:“我没法保证杰会说真话,但他今晚说真话的概率比较大。”
“用不着,你们俩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家入硝子推开他,舌根泛着苦,她不禁去想夏油杰每次吸收咒灵是否也是这种滋味:“行了,你快点去。”
五条悟没用术式瞬移过那段熟稔于心的路,他挺直腰背,一步一个台阶,有无下限术式开着,雨水淋不到他分毫。
他思考着他到底和夏油杰现在算作什么关系。
要不是夏油杰脑子坏掉的那段时间,发生的那个吻,他还真没往夏油杰爱他的方向想。
但凡仔细一想,记忆里的很多场景都似乎变了味。
再往深处想,他就很想把这人反手绑了,让他跪着交代到底什么时候动的心。
去年平安夜,漫天大雪,一袭袈裟和深色僧袍的男人在生命的最后几瞬,深幽眼眸特别安静地注视着他,笑容温熙,似乎是注视着他出神,那时五条悟认为自己紧抽着的心脏是手刃挚友的缘故,从而忽略了多余的酸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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