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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惊岁看了他片刻,开始清算旧帐:「你是把我当成银行吗?分期还款?银行还算利息呢,你打算给我年利率百分几啊?」
林此宵怔了下,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
」
「那你是什么意思?躲着我,装作不认识?学雷锋做好事不留名?」许惊岁拧着眉头,看起来有些生气。
林此宵眸光落在他脸上,看了他好一会,最终只淡淡说:「许惊岁你喝多了。
」
许惊岁确实隐隐有些头晕,那酒后劲很足,他的酒量也一般,但正或许是借了酒劲,他莫名有些底气,反驳道:「我比你要清醒得多,你才是糊涂的那个人!
」
「你以为你退出乐队丶拒绝极昼丶离开三旬,齐休就能死而复生了吗?你不过是个逃兵,是个胆小鬼!
」
林此宵闻言身形一僵。
「事情既然都已经过去了,你为什么不愿意放过自己,给自己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事情真的已经过去了吗?慌乱嘈杂的人群叫喊声丶警车来临时的警笛声丶电话里的嘟声,一直存在在林此宵的幻听中,怎么也挥散不去,像无休止的噩梦。
铺天盖地的谩骂,无头无尾的指责,有时候自己也会陷入一种怀疑:我是否真的像他们所说的那样?
「什么机会?哪里还有什么机会。
」林此宵很悲凉地笑了下。
他背着不干不净的过去,任何知晓的人都会露出跟祁洲一样的神色,厌恶丶鄙夷,他已经受够了!
「我不是吗?极昼不是吗?」
「许惊岁,你自以为你又有多少了解我?」林此宵的眸光很冷,声线低沉:「我们不过是有几次交集,连朋友都算不上。
」
「你口口声声说着为了乐队,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你跟外面那些见色起意的人又有多大差别?说到底只是几分新鲜劲!
」
话说出口他才意识到有多伤人,可已经无法收回。
他薄唇张了又合,什么也没说出来,对面人也没说话。
空气都突然静了下来,过了几秒,许惊岁突然抬起头,眼底有些发红,林此宵脑内突然「嘣」的一声,断了根弦,他抿了抿唇,僵硬地道歉:「对不起。
」
许惊岁看了他一眼,嗓音低哑道:「如果别人觉得你什么样,你就觉得自己什么样,那我瞧不起你。
」他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
一周后。
许惊岁接了个朋友的约,那人也是个音乐制作人,自个也搞了个乐队,最近他乐队的鼓手老家有事,回去了,恰巧这几天有一场演出,临时找不到人,便喊了许惊岁过去救急。
「我的出场价两万起步,算你个友情价,八千八百八,怎么样,黎哥?」许惊岁一边转着鼓棒,一边勾着嘴角,散漫地笑着看向对面的吉他手。
董黎闻言笑了笑,拿手中的拨片扔向许惊岁,笑骂道:「得了吧你!
你乐队王子啊你,还一晚两万,哥这个可是慈善汇演,没钱赚,还得倒贴钱。
」
许惊岁笑了笑,将拨片扔回给他,「啧啧」两声调侃道:「要不说咱黎哥人帅心善呢,对了,我的音效卡坏了,回头送我一个呗,我想要你那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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