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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父母的亲戚如蝇逐臭蜂拥而至,破家尚有几寸钉,那间窄屋,微薄存款和肇事者的赔偿被瓜分得干干净净。
有人拍着她的肩假惺惺地说:“丫头啊,命苦。”
可手却忙着往口袋里塞钱,连她的书包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她站在巷口,手里只剩还没来得及送给养母的母亲节贺卡,攥得指节发白,眼睁睁看着家被拆成空壳,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灰。
隔壁独居的奶奶收留了她。
那是个瘦得像枯枝的老妪,头发白得像霜,佝偻的背脊撑不起一件旧棉袄。
她自己都穷得叮当响,病痛缠身,连药都舍不得买,“睡阁楼怕不怕老鼠呀?”
布满老年斑的手牵着她,走到餐桌旁。
简单的饭菜,碗边还有豁口,热气却烫得程汐眼眶发红。
她叫她“奶奶”
,不是血缘,是她将她从绝望里领了出来。
奶奶常摸着她的头,嗓音沙哑却柔:“丫头,争口气,别让命压死。”
程汐咬着唇点头,眼泪却没掉下来——她知道,眼泪救不回谁,也填不饱肚子。
她咬牙争气,靠勤工俭学和奖学金撑起学业,像一株野藤攀着石缝往上爬,只为给自己撕出一片天。
世人多悲苦,谁不是在泥泞里挣扎求存?程汐像一粒沙砾,被命运碾过又碾,偏要磨出珍珠的光泽。
她不信命,却不得不向它低头——这世上,弱者连恨的资格都没有,只能用双手挖出一条活路,不再被谁踩进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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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第一缕风拂过时,程汐的高考结果已尘埃落定,她以一身孤勇撕开命运的缝隙,凭着满卷红勾选了定向师范,只因免学费能让她少向生活屈膝。
这一个多月,每次她推开“玉沉香”
雾蒙蒙的玻璃门,冷气夹着酒精与汗臭扑鼻而来,像一团湿热的蛛丝缠住她,将她拖进灯红酒绿的泥沼。
她在“玉沉香”
里穿梭如影,低眉敛目,像一尾游在暗礁间的鱼,避开那些觊觎的目光,整整三十天,未曾撞见半个熟人。
八月的第一天,暑气蒸腾得像一锅煮沸的欲望,酒吧里人声鼎沸,刘总歪靠在吧台边,满身酒气熏人,眼珠子在她身上溜了好几圈,像秃鹫盯上腐肉。
程汐没理他,低头擦拭托盘,指尖在木面上摩挲,留下浅浅的水痕。
她又长大了一岁,明显发育得更好了一点,腰肢细得像瓷瓶颈,透着股冷艳的媚,像是蓄积了足够能量的花苞,开始慢慢绽放。
黑裙制服紧裹纤腰,衬得皮肤白腻如刚剥开的荔枝,叫人喉头发紧的甜。
裙摆下,腿线修长如玉,泛着汗湿的微光,像熟透的果肉勾着人想掰开,扔进床底狠狠操弄。
刘总眯着眼,手捏酒杯,杯壁映出他油腻的笑。
他观察了她整整一周,见她身后再无白璟烨的影子,言溯离也不在,心底那团龌龊的火苗便蹿了起来。
风月场的老狐狸要吞下一个没背景的女孩,太容易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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