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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蔚在哈出的白雾里画了个爱心,楚濑都不忍心再看,实在是太幼稚了。
“岑蔚爸爸就不喜欢做这个,他的梦想是做房地产,那个时候是赶上了好时候,但是……”
岑建荪聊到死去的儿子还是难过,抬眼发现楚濑盯着窗外看,惹得岑建荪也往外看了一眼。
手指描出的爱心早就没了,窗外只有院子里的绿植观赏灯。
岑建荪刚想问你看什么,门就被推开了,高大的男人带进来一股冷风。
工作室开着暖气,也做了防尘防潮的设备,就是为了保护木材。
就算岑氏伞业做了很多年现代折伞长柄伞,仍然有做手工伞的传统。
岑家人每年都会做一把新伞,墙上一柜子的伞从纸伞到现在的制式,都是岑建荪人生的痕迹,另一面就是岑蔚的。
看岑建荪的伞柜还能看到红奶奶的痕迹,岑蔚耳濡目染长大,没发生那件事之前对未来也就是父辈祖辈的感情。
一把把伞承载感情到垂垂老矣,是遇到一个人白首不离的象征。
只是在岑蔚父亲那就断了,父亲的伞柜已经撤掉,但还是有拆除的痕迹,楚濑第一次来的时候看了很久。
今天纯粹是岑建荪和他聊着聊着带他来的,还把楚濑小时候做的木雕都带过来了,像是楚濑已经彻底融入了岑家。
“臭小子,带一股冷风想冻死你爷爷吗?”
岑建荪骂了岑蔚一句。
室内开着暖气还点着炉子,上面还有几个红薯,烤得都快爆开了。
岑蔚很自然地坐到楚濑边上,也顾不上岑建荪的吹胡子瞪眼,说:“爷爷你又讲故事啊?”
他伸手拿过楚濑刨过的木头,指腹拂过凹凸不平的印记,说:“我教你,爷爷现在不方便,没办法示范。”
岑建荪不满意,嚷嚷着说:“我怎么不方便了,我方便得很,我还要多活几年呢你小子别盼着我走。”
岑蔚给他盖上毛毯,又叫管家爷爷过来,说:“是是是,您不是接受新治疗方案了吗,过完年就动身去国外。”
“我还等着你活个一百多岁,再管管公司呢。”
岑建荪:“我都这个岁数了还要替你看公司,你小子是不是太虐待老人了?”
楚濑发现岑蔚也会聊天的,男人之前的沉默好像也是一层纱布,在家庭特定的氛围里解开,显得生动无比。
岑蔚:“这怎么是虐待老人,你就不让放你孙子一马让他和男朋友去旅旅游之类的吗?”
岑建荪噢了一声:“蜜月旅行,我懂。”
坐在一边的楚濑有些惊讶,岑蔚却不看他,目送管家把爷爷接去吃饭。
门关上,外面的风声都仿佛停了,室内只听得电陶炉烤开红薯的声音。
楚濑:“是好无情,爷爷的故事都没说完呢。”
岑蔚坐在他边上,“以后有的是机会说,给他留点念想。”
楚濑问:“爷爷要去国外治疗了?”
岑建荪每天吃药,虽然说话中气十足,但还是需要人贴身照料的。
老人家都很怕这种丧失尊严的时刻,不想折腾来折腾去。
当初岑蔚急着结婚,也是为了完成岑建荪的愿望,但相处久了,老头的想法又改变了,治疗得很积极。
岑蔚:“你也知道,这种都是没办法预料的。”
他解释得很认真,楚濑点头,又说:“要是我没和你在一起,我们还是协议,那要是爷爷也突然想开了要去治疗,然后我们是不是就要离婚了?”
岑蔚没说话,他就坐在凳子前看着楚濑。
他还是反着坐的,脱了外套后里面的西装马甲还没脱,看上去还是很正式,只是背头梳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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