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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这是举国追捕啊!”
西旻一把压住想要往外冲的辛襄:“您能指望一个人有多大的胆色和能力呢?!
带一个孩子这么明显的事情,怎么可能不被追查到?!”
西旻死死抱住他的手臂,低喝一声,“公子您冷静,现在且说出不去,就算出去了也追不上!
公良柳大人一刻前已经动身往南阳去了,但我怀疑齐二疑心私署出了内奸,压了消息!
只怕昨夜他刚接到柳营信报,就在抽调南阳最近的赤炎军压境,就要将南阳大索!”
天衍十五年一月十日晚,戌时末。
戒严宵禁的神京城内,南城门轰然发出巨响,齐二带领“剿虺”
署内最得用的老吏十余人,浩浩荡荡驶出城门,沿着官路冲向南阳。
天衍十五年一月十一日凌晨,寅时初。
公良府夜挑灯笼,大门洞开,府门前停驻一顶黑顶小轿,轿前三匹高壮青骢马。
随着扈从一声鞭响,马嘶声鸣,年逾七十五岁的公良柳老大人,紧随齐二之后,一路南下。
卯时刚过,南阳城外,地面轰然。
未开的云层中海东青长啸盘旋,距离南阳最近的赤炎军十一番骑兵披甲带刀,在墨色浓郁的黎明中,燃起一路烈烈的火焰,领头的少将军申豪一马当先,带领五百余众疾雷一般,直刺南阳!
“邹吾——!”
辛鸾于噩梦中骤然睁开眼睛,心念电转般扣紧了手中的小弩!
然而,他的面前没有追兵,头顶上的,有的只是马车的木质棚顶。
辛鸾轻轻喘出一口气来,只见身边已经没有卓吾,侧耳去听,悄无声息,却有鸟语花香。
这是哪里?我们出了南阳了?邹吾呢?卓吾呢?
他心中惴惴,挣扎着坐起来,撩开了帘子,谁知抬眼之下,正看见不远处的邹吾。
此时天已大亮,太阳却还未完全升起,他们的马车停在谷中一块平地上,远看正瞧见另一个山头云岚缭绕,满目的松林梅树。
而邹吾就坐在距离他几丈远的一块干燥光滑的石头上,白衣闲雅,用着他那把绝代的名剑,姿态闲散地烤着一只兔子,“睡醒了?”
邹吾听到声响转过头来,朝着他明朗地笑了,“饿了吗?我刚烤好。”
辛鸾宛如置身梦中,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昨夜折去司丞府、如今全须全尾回来的人。
鸟儿的鸣叫在清晨的山谷中此起彼伏,层层相叠,昨夜的一切就好像就只是一场梦。
辛鸾蹙着眉,吸了吸鼻子,忽然道:“邹吾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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