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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哇……”
他展现了此生最动情的涕泗横流。
剑尖又指了指地上的男人。
“死了死了,已经死了……”
二人根本不敢再上前,一个捂着脖子,一个抱着胳膊,一边磕头躬身一边往后退。
嘴里语无伦次地吐噜些“淹死的”
、“冻死的”
、“累死的”
,叽里呱啦地跑没了影。
少庄主憋了好久的气,现在终于撑住膝盖缓过劲来。
揣着两只手蹲在地上,挪到树根子旁边躲着,呼呼地吐着白雾,恨不得等到周围鸟都飞绝了,才气声问:“姐,姐?人走了吗?”
女人鹰一样的眼睛环视一周,收剑入笛:“走了,别怕。”
她走到一边去捡地上那根飞箭,带着点希望仔细地摸了摸陌生的箭羽,又像是自嘲一样笑了一下,把箭放下了。
少庄主还是缩着脖子拱成一团,像只抖着毛站不稳的鹌鹑崽。
也是,毕竟小她好几岁,又没有真的见过什么,遇到这种事害怕也正常。
她叹了口气,走过去轻轻拍他的后背,心里却更难受了。
该经历的事总会来的,谁都逃不过。
有了姐姐撑腰,少庄主不一会儿又挺起胸脯,假装刚刚什么掉面子的事都没发生。
“姐,这人真的死了吗?”
树底下躺着的男人沾了一身的泥土,像刚挖出来的似的,少庄主觉得不吉利,实在不想碰,也不太敢碰,“我感觉没死,你看他嘴还抖呢!
姐,让他给我当跟班吧?也给他编个号,你叫四六,那他叫四七?”
四六有点无奈地笑了一下:“四七还活着呢。”
这男人穿衣打扮一看就不是寻常百姓,落到这个地步必定有内情。
若是真把他收编,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祸事来。
但现在要紧的问题不是这个。
救,还是不救?
四六这几日心里焦躁,总预感到有大事要发生。
原以为能打听到那个人的消息,因此无头苍蝇似的出门转了许多天。
没想到,想见的人连根头发毛也没找着,最后反而应在这种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身上。
这样的世道,一个有钱人家的大男人尚且变成这个鬼样,其他人……更不敢想。
她深吸一口气,在心里一遍遍说给老天听,也说给自己听。
老天爷,如果我今日救了这人,作为交换,你要让我的亲人活着。
“姐姐,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我下山好几次,结果家里都没人。”
少庄主要跟班不成,也就把这事抛下了,他更关心的是外面的世界,“下次出远门带上我成不?一两天也成,我就出去看看,保证跟着你回来。”
“这……”
看到少庄主一脸的恳求期待,四六为难地皱起眉毛,还是不忍心说重话。
只能拖延道:“过了年再说吧?都这时候了,哪有不回家反而往外面去的。”
如今能下山就已经强多了,谁敢真的带他去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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